第二节 神农大山的墨家城堡
座箭楼伫立在灰墙南段,虽然比不上城池箭楼的规模,但建在这荒绝险峻的大山之中,却显得分外雄峻。
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嚎响彻山谷,似哭非哭,充满绝望与愤怒。二人同时一惊,疾步冲上高处山头,举目四顾,不禁失色——只见箭楼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个黑衣大汉被粗壮的铁索拴在一块大石柱上,手中握一柄铁耒在挖地。石柱旁边,一只穿着红褂子的大黑猴子拿着一支长长的藤条,不断抽打黑衣壮汉。黑大汉不顾抽打,只是拄着铁耒遥望山外,不断的凄厉长嚎!
“堂堂墨家,如何这般惨无人道?”秦孝公面色阴沉。
玄奇惊讶道:“难道有了叛逆不成?别急,等他们回去了再走。”
城堡前一阵人声喧闹,一群黑衣白衣的墨家弟子肩扛手提着铁耒、铁铲、大锯,从东边山道上走下。另一群少年男女则挎着竹蓝,拿着药锄,从西边山道上走下。将近城堡箭楼,东边弟子中有人高喊:“谁唱支歌儿消消乏了?”
“大师兄,禽滑厘!唱——”西边的少年弟子们雀跃欢呼起来。
只听人群中一人高声笑道:“还是,邓陵子唱吧。”
“不!两个师兄都要唱——!”少年弟子们笑着叫着。
“唱吧,平日里难得听到两位歌声,让小弟妹们高兴高兴吧。”东边有个浑厚的声音为少年子弟帮阵,引来一片欢呼。
只听一声咳嗽,浑厚悠长的歌声便响彻山谷:
一片和声在山谷中回荡,“人欲横流莫沉沦,莫沉沦……”
又有苍凉激越的歌声接唱道:
悲怆激越的童声唱和着,“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悠悠歌声,飘向深邃无垠的大山林海,与隐隐林涛溶成一体,仿佛天地都在呜咽悲戚。
“这是,墨家的《忧患歌》?”秦孝公泪光莹然。
玄奇默默点头,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忧患歌》,平日里是不许唱的。”
突然,凄厉的长嚎又一次划破山谷,在《忧患歌》悲凉的余音中显得怪诞恐怖。黑衣壮汉向墨家弟子弟群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却是无人理会。弟子们却也顿时没有了欢歌笑语,默默的走进了箭楼下的门洞。红褂猴子也蹦蹦跳跳的解开铁索,用藤条赶着黑衣大汉走进了城堡。
玄奇看看孝公,眼中闪出一片关切,低声道:“走吧。”
秦孝公微笑,“这儿是你的家,不用怕,走呵。”
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峡谷中一片暮黑。秦孝公看清了城堡外的那片空地是新开垦的一片松土,便想到那个黑衣大汉已经被铁索和猴子押了许久了,不禁轻轻的一声叹息。
箭楼下,两名持剑弟子拦住玄奇,“请出示门牌。”
玄奇从怀中摸出一方黑色石牌递过。持剑弟子一看,拱手道:“师兄受罚出山,回山须得巨子手令。”
玄奇道:“我有意外大事,须得与这位先生立即见到巨子。请即刻通禀老师。”
“请稍候。”持剑弟子匆匆而去。
片刻之后,大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禽滑厘和邓陵子带着几名持剑弟子匆匆赶来。禽滑厘打量着玄奇二人,淡淡笑道:“玄奇师妹,回山报捷么?”
“禀报大师兄,玄奇有紧急大事。此处不宜细讲。”
邓陵子冷冷问道:“这位何人?岂能擅入墨家总院?”
秦孝公坦然拱手笑道:“我乃秦国国君嬴渠梁,特来拜会墨家巨子。”
话音落点,禽滑厘、邓陵子骤然变色。门洞众弟子更是怒目相向,立即快步仗剑围住了秦孝公,齐喝一声:“狂妄暴君,格杀勿论!”
玄奇挡在孝公身前,厉声道:“大胆!没有巨子裁决,谁敢擅杀一国之君?”
秦孝公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