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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风兮雅兮 我心何堪
!庶民们奔走相告,不再担心变法再变回去。阴沉沉的世族们则大大泄气,开始慢慢的向卫鞅的变法势力靠拢了。

    当这两个消息震荡秦国朝野时,蜗居书房的甘龙一动不动,就象一条阴鸷的老狐。

    孤独无形的密谋,一举将嬴虔和太子从变法势力中分离出来,而且给卫鞅树了一个异常顽强的敌人!这是甘龙的阴谋杰作。可是,他还没有暗自高兴几天,局势就发生了更大的变化,秦公与卫鞅联姻,卫鞅升任大良造并总揽军政大权!从内心讲,甘龙对卫鞅这种只知做事而不知做人的才士并不感到畏惧,这样的人倒台很容易。但是,甘龙对秦公的权术谋略却感到莫名其妙的畏惧,这个与卫鞅同样年轻的国君,简直天生的权谋奇才!他那不露痕迹的权谋动作,每次都击到了朝局的要害,似乎谁也没觉得针对自己,却结结实实的震慑着每一个或明或暗的对手。他没有寻常国君惜权如命的弱点,敢于将最大权力交给他所信任的重臣,他不关注细致具体的政务,只在关键时刻扭转危局。秦公天生就是一个罕见的明君,卫鞅天生就是一个罕见的强臣,如今这俩人紧紧携手结为一体,甘龙难道注定要无声无息的老死不成?

    “父亲,杜挚前来探病。我说父亲身体不适,他坚执求见。”儿子甘成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吧。否则,那头犟驴会坐三天三夜的。”

    杜挚黑着脸走了进来,深深一躬,“老太师,杜挚想辞官还雍城老家,敢请赐教。”

    甘龙丝毫没有惊讶,叹息一声,“可惜呀,秦国从此永远没有杜挚这个人了。”

    “隐居故乡,强如在栎阳窝囊下去。”

    “蠢也,蠢也,一叶障目啊。”

    “老太师,此话怎讲?”

    甘龙苍老嘶哑的声音一字一板,“秦国正在连根折腾,举国无净土,岂有隐居之地?庶人之身还乡,即刻编入连坐保甲,躬耕参战,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新法不二出,拒绝农战者皆为疲民,一个村正就能将你置于死地。你杜挚身为贵胄,纵然忍得与贱民为伍,能保定自己不犯法或不受别人连坐?届时,却来何人救你?”

    杜挚一头冷汗,“哪,逃亡山东如何?”

    “逃?老秦人出逃,株连九族,你能举族逃走么?”

    杜挚沉默有顷,忿忿道:“难道让卫鞅闷死不成?”

    甘龙一阵沉默,最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倚身书案招手,“你呀,过来。”

    待得杜挚靠近,甘龙悠悠道:“秦国大势,已难扭转,嬴鞅一体,其志难夺。我等惟有静观其变了。也许,上天会给我等一个机会。记住了,只要不违法,此人就不会动我们!他是强法明理,唯法是从的那种人。飓风摧木,伏草惟存。慎之慎之啊。”

    “老太师是说,利用此人弱点,长期蛰居偃伏?”

    老甘龙闭着眼睛点点头。

    “这,有把握么?”

    老甘龙冷冷一笑,轻蔑的拉长声调,“回去好生想想吧,那个越王勾践是如何做的?……但有命在,焉有不变的世事?”

    焕然一新的大良造府矗立在国府西侧,一片喜庆气象。

    门前小街被辟成了一方车马场,拴马的石柱均系着红布,停车场则是罕见的清一色大青砖铺成。门前右侧树立着一方高大的蓝田玉碑,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权兼将相!左侧同样的玉碑大书——功盖管吴!正中牌坊是四个青铜大字——大良造府。牌坊与后面的大门都结上了硕大的红色布花。进得大门,迎面的白玉影壁上凸现着黑玉雕成的法兽獬猘,影壁背面,一个黑玉镶嵌的斗大的“灋”字。庭院内的政事厅刷得焕然一新,门额大字换成了“大良造政堂”。原先作为卫鞅起居的小跨院,已经扩大成一个几乎与正院同样大小的园林庭院,小池山石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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