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申不害变法夭折 马陵道庞涓被杀
他极为蔑视的酒囊饭袋,且不能揭破太子申与公子卬的谎言。而只要他庞涓这个货真价实的名将不提出异议,魏国庙堂这种惊人的一致就会包容每个人。如果说,这些带给庞涓的还仅仅是痛苦和压抑,那么魏王任命太子申为伐韩主将,则使庞涓感到了莫大屈辱。太子申比公子卬还要酒囊饭袋,还要志大才疏。这样一个“统帅”,再加上一个善于奉迎滑不留手的公子卬,自己这个上将军岂不是成了一个只能领命作战的前敌先锋?战胜了,主要功劳肯定与自己无缘,战败了,罪责则无疑将由自己一人承担。
这种尴尬,庞涓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没有争到丞相,他已经很是窝火了。而今连上将军也弄成了名不副实,两个酒囊饭袋顶着“名将”的光环架在他头上,这仗能打好么?军权贵专,号令贵一,所以才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典训。这是人人皆知的常理。庞涓身为名将,平日更是厌烦庸君权臣对军旅兵事的干预。而今,最厌烦的事恰恰在最要命的时候无端生出在自己头上,而且还不能反对,当真令庞涓吃了苍蝇一般。
难消胸中块垒,庞涓回到府中就病倒了。
安邑没有秘密。就在魏国确定灭韩大计的同时,消息就已经纷纷扬扬的传播开来了。朝野振奋,魏国上下又一次激昂起来了。韩国商人大为惊慌,立即快马飞报新郑。
韩国丞相申不害接到急报,冷冷一笑,立即进宫。
从第二天起,新郑开始了大规模的防御准备。大捆大捆的箭矢、长矛、刀剑,无数的滚木擂石,专门用来焚烧云梯的牛油火把以及大筐的干粮干肉,被运上四面城墙囤积起来。新郑本来是春秋时期郑国的都城,城池不大,却有两个极为突出的特点:一是城墙宽阔高峻,而且全部用石条和特制大青砖砌成,女墙箭楼更是全部用石料筑成。二是城外有一条宽约三丈的护城河,水源引自城外流过的洧水,滚滚滔滔,与寻常护城沟河的小水细流相比,的确是难以逾越。从春秋时代起,新郑就享有“深沟高垒,金城汤池”的威名,除了围困,从来没有被真正攻克过。韩国迁都于新郑,看重的也正是新郑雄踞沃野而又易守难攻的长处。而今韩国已经变法十六年,国力军力皆大有增长,攻灭别国虽力不能及,然要固守自保,还是显得游刃有余。这正是申不害的信心所在。
变法期间,申不害强行取缔了旧贵族的私家武装,纳入国府统辖,将全国军队整编训练为八万新军,四万分布在周边要塞,三万驻扎在新郑城外,一万驻扎在新郑城内。申不害自认“法家为主,杂学深广”,对兵事颇为通达。韩国新军的整编训练,申不害始终是事必躬亲,严格督导,将一支新军确实训练得有了“劲韩”气象。恰逢韩国没有带兵名将,韩昭侯对申不害又信任有加,申不害便自领上将军,权兼将相,统摄国政。申不害认为,韩国的变法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就是消灭几个小诸侯,开拓国土增强实力,然后相机与大国抗衡。因为韩国毕竟太小,又夹在几个大国之中,没有纵深可以回旋。这一点,韩国甚至不如秦国。秦国有广阔的陇西纵深,丢了关中也不至于亡国。韩国则不同,新郑一失,敌军铁骑一夜之间便可踏遍全国,逃无可逃,只有亡国灭族!基于这种判断,申不害对韩昭侯提出了“吞并周陈,开疆拓土,十年成为大国”的大方略。韩昭侯大是欣然,诏令申不害全权筹划总领。
申不害成算在胸:两年灭周,吞并周室的三川地区;一年灭陈,吞并淮水北岸的山原要塞;而后几年,再相机从齐楚两大国的夹缝里抢得宋、薛、邹、鲁任何一两个小国,韩国就成了地广三千里的大战国,一展雄图当不是难事。
就在申不害雄心勃勃的将要开始动手时,魏国却要来灭韩!
申不害大为气愤,对韩昭侯慷慨陈策,“魏国强大,韩国不得不先行放弃灭周灭陈大计,联合齐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