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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伤势是否真的不严重,当他听说伤着的部位倒也奇巧,——当然,从医学角度说,受伤总不是件好事,——他还强作笑容,虽然心中又难过,又感惭愧。巴扎罗夫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

    “是呀,老弟,”他说,“这就是和封建人物相处的结果,你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和他们搅合一起,参与封建骑士的演武。好了,我现在要回我‘父辈’那儿去了,”巴扎罗夫结束他的话,“这次拐到这儿来……把这一切告诉你,如若不认为让谬种流传是桩蠢事的话,不,我这次拐道来这儿——鬼知道为什么。你知道,人有的时候应该及时抽身,就好像萝卜应从地里及时拔出一样。前两天我就是这样做了的……但是,我仍想回首与之分别的往昔,再瞅一眼我待过的那一垅地。”

    “我希望这话与我无涉,”阿尔卡季激动地说,“我希望,你不是想同我分手。”

    巴扎罗夫瞅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得像要刺穿对方似的。

    “这能使你苦恼吗?我觉得你早就同我分手了呢……这样容光焕发,春风满面……想必你和安娜-谢尔盖耶芙娜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我和安娜-谢尔盖耶芙娜的什么事?”

    “难道你不是为她从省城而来,我的小雏?顺便问问,你真去主日学校了吗?难道你不是爱上了她?或者是你到了这样的时候,以为守口如瓶是种谦虚,是种美德?”

    “叶夫根尼,你知道,我对你从未有过隐瞒。我可以对你起誓:你错了。”

    “哼,新字眼儿,”巴扎罗夫低声嘀咕。“但你不必为此恼火,这事我反正不在乎。浪漫主义者会说:我觉得我们即将分道扬镳了。但我只会简单说,我们彼此都觉得腻味了。”

    “叶夫根尼……”

    “亲爱的,这不是坏事,世上类似的情况多着哩。现在,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告别一下?自到这儿起我就觉得不是滋味,就像读果戈理写给卡卢加省省长夫人的信①一样。而且,我并未吩咐解辕。”——

    ①此处指俄国作家果戈理于一八四六年六月六日致斯米尔诺娃的信。信中表示,人只在宗教中方得以完善,并表示他将摒弃他以前所写作品。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且不说我,对安娜-谢尔盖耶芙娜来说也太不礼貌。她一定希望见你。”

    “不,这回是你错了。”

    “相反,我确信我是对的,”阿尔卡季回答。“事已至此,何必装假呢?难道你不是为她来的吗?”

    “也许是,但你还是错了。”

    阿尔卡季并没说错,安娜-谢尔盖耶芙娜想见巴扎罗夫,派了管事来邀请他。巴扎罗夫去前换了衣服。原来,新衣服早准备好了,就在他手边。

    奥金左娃接见他不是在他前不久突然吐露爱情的地方,而是在小客厅。她客气地伸出指尖来握手,但脸部露出不由自主的紧张神色。

    “安娜-谢尔盖耶芙娜,”巴扎罗夫抢前说道,“首先请您放心,您面前的罪人早已悔悟并且希望别人忘掉他的愚蠢行为。我这次离开,时间将要很长。您必同意,我虽则不是个软弱的人,但若您回忆起来对我仍存恶感,我将不会感到愉快。”

    安娜-谢尔盖耶芙娜深深地舒了口气,如同一个登山的人,终于登上了峰顶。她脸上漾起微笑,再次伸手给巴扎罗夫,并在对方握手时回握了一下。

    “旧事不必重提,”她说,“而且,凭良心而言,我也有错,如果不是献殷勤,也是别的什么。一句话,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作朋友吧,往事如梦,不是吗?而谁还去记那些做过的梦呢?”

    “谁还去记那些做过的梦呢?而且……爱情只不过是种虚假的感情。”

    “真的?听到这话,我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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