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的问题。”我尽量让语气平静。
医生转过头,隔着眼镜打量我。停了几拍后,他说:“这种病是一家制造厂商添加的甲酚复合物造成的问题。”
“天哪。”我说。
“一点也没错。”
“他们干嘛添加那种东西?”
“是为了规避姜汁药酒必须难以下咽的法条规定。”他转回老骆身上,提高嗓门说:“这样人家才不会拿药就来当酒类的替代品。”
“这个病会好吗?”老骆的音调很高,嗓音开岔。
“不会,恐怕好不了了。”医生说。
我身后的其他人都超抽一口凉气。格雷迪走上前,直到和我肩贴着肩才停下来。“且慢——你是说你啥都帮不上忙?”
医生打直腰杆,拇指插在口袋里。“我?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像只狐狸般五官久成一团,仿佛想单单靠着面部肌肉的力量就关闭鼻孔。他拿起皮箱,朝着车门走。
“你再等一下。假如你不会医这个病,哪有没有哪个医生能医?”格雷格说。
医生转过身,只向我一个人回话,大概是因为诊疗费是我付的吧。“这个嘛,有很多人会收钱告诉你怎么治疗,什么浸在油里面啦,电击啦,可是那些疗法通通不济事。过上一阵子,他的肢体可能会恢复部分功能,但那也很有限。说真的,他当初根本不该喝那玩意儿。你晓得的,喝酒根本就违反联邦法律啊。”
我哑口无言。我想,我的嘴巴可能是开着的。
“还有别的事吗?”他说。
“麻烦再说一边好吗?我没听清楚。”
“还——有——别——的——事——吗?”他的语气活似我是白痴。
“没有了。”我说。
“那么就告辞了。”他稍稍扬一下帽子,戒慎地步下木箱,踏上地面。走了十来公尺,将皮箱放在地上,从口袋抽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手,一个指缝也不放过。然后他拎起皮箱,呼一口气走了,带走老骆最后一线希望和我父亲的怀表。
当我回过身,厄尔、格雷迪、比尔都跪在老骆身边。泪水汩汩淌落在老人地脸颊。
“华特,我得跟你商量。”我冲进羊舍房间。昆妮抬起头,一见是我,头又搁回脚爪上。
华特放下书。“怎么啦?什么事?”
“我得请你帮忙。”
“那就说吧,怎么回事?”
“有个朋友状况不妙。”
“就是那个得了药酒腿的人?”
我停顿一下,“是的。”
我走到铺盖前,却心焦得无法坐下。
“嗯,说下去啊。”华特不耐烦地催我。
“我要把他带来这里。”
“啊?”
“不然他会去见红灯的。昨天夜里,他的朋友把他藏在一梱帆布后面,才让他逃过一劫的。”
华特惊骇地望着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听着,我知道我搬进来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开心。我也知道他是一个工人,可是他年纪大了,而且状况不妙。他需要帮助。”
“那我们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只要别让老黑看到他就行了。”
“要躲多久?一辈子?”
我扑通坐到铺盖边上。他说得有理。我们不能藏着老骆一辈子。“要命。”我用掌根打前额,一遍又一遍。
“喂,别打了。”华特说,倾身向前,合上书本。“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不知道。”
“他有家人吗?”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提过有个儿子。”
“好,这下有点眉目了。你知道这个儿子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