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低倒是高明的手法。如此一来,设立这个小组显得只是例行公事。
更广义地说,首相签字表示他认为确实需要有个单位来负责“内部人员管控”。同时也可以解释为首相准许成立一个团体,顺便监视国安局以外一些特别敏感的人物,其中包括首相自己在内,也正因为如此而产生了潜在的严重政治问题。
古尔博发现杯中的威士忌喝光了。他并不贪杯,只不过这一天和这一趟行程着实漫长。人生至此,他已经不觉得多喝一两杯威士忌有何要紧。于是他又倒了一点点格兰菲迪威士忌。
他所遭遇过最敏感的问题,当然就是帕尔梅事件。
古尔博还记得一九七六年选举当天的每个细节。那是瑞典在现代历史上第一次选出保守派政府,最令人遗憾的是首相由费尔丁担任,而不是远比他更胜任的哥斯塔·波曼。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帕尔梅被打败了,为此古尔博大可松一口气。
在国安局走廊上的午休闲谈中,大伙曾不止一次谈论帕尔梅担任首相的合适度。一九六九年,维涅遭到解职,因为他说帕尔梅可能是颇具影响力的克格勃干员。单位内部不少人有同感,以当时的气氛而言,他的想法在单位里根本不受争议。只可惜他却是在访问北博滕时,与拉希南逖郡长公开讨论此事。拉希南逖惊讶不已,立刻向部长报告,维涅也随即被召见,与部长一对一进行说明。
令古尔博丧气的是,帕尔梅可能与俄国方面接触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答。尽管“小组”努力不懈试图发掘真相,找出关键证物,却一直毫无所获。在古尔博看来,这并不代表帕尔梅是清白的,而是他特别狡猾聪明,不太可能和其他苏俄间谍犯同样的错。帕尔梅让他们年复一年遭受挫败。到了一九八二年,当他第二度当上首相,他的问题再次浮现,后来斯维亚路响起刺客的枪声后,这事便不再重要了。
一九七六年是“小组”麻烦不断的一年。国安局内部——也就是真正知道“小组”存在的少数几人当中——出现了不少批评声音。过去十年间,有六十五名国安局雇员因为被认定政治立场不可靠而遭到解雇,然而其中大多数都一直提不出证据,因此有些非常资深的人员开始怀疑“小组”是被一群偏执的阴谋论者所把持。
有个案子涉及国安局于一九六八年聘雇的一名人员,古尔博个人认为他不胜任,如今回想起来仍让古尔博忿忿不平。那人是贝格林巡官,瑞典陆军中尉,后来才被发现是苏军情报单位GRU的上校。古尔博曾分别四次试图赶走贝格林,但每次都受阻。直到一九七七年,连“小组”以外的人也开始怀疑贝格林,局面才有所转变。这件事成了瑞典秘密警察史上最大的一宗丑闻。
七十年代前期,对“小组”的批评与日俱增,到七十年代中,古尔博曾听到多人提议删减预算,甚至有人认为根本不需要这样一个部门。
有批评就表示“小组”的未来受到质疑。那一年,恐怖主义的威胁成了国安局优先处理的目标。就间谍活动而言,这是他们历史上悲惨的一章,主要应付的都是与阿拉伯或亲巴勒斯坦分子鬼混的迷途青年。秘密警察内部的大问题是应该赋予人员管控组多大的特权去调查瑞典境内的外国公民,或者继续由移民组负责管理。
由于这场堪称秘密的官僚内斗,“小组”觉得有必要派出一名可靠的同事,以加强管控——其实就是监视——移民组的人员。
这项任务落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他于一九七〇年进入国安局,无论就身家背景或政治忠诚度来看,都绝对有资格与“小组”的人员共事。他利用空闲时间加入一个所谓“民主联盟”的组织,社会民主派的媒体则称之为极右派团体。在“小组”里面,这不构成障碍,因为还有另外三人也是民主联盟成员,而且联盟的成立,“小组”其实提供不少助力,也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