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怎么说?”
“你提议说报社不应该赚钱。”
“听着,赛尔伯,今年你将付给报社的二十三名股东巨额股利,另外还有那些荒谬到极点的额外分红,光是董事会上九个人就几乎要花掉一千万克朗。你还因为实施裁员,给了自己四十万克朗的奖金。当然,比起斯堪的亚公司某些主管掠取的巨额分红,这还算小巫见大巫,但在我眼里,你连一分钱的奖金都不配拿。分红奖金应该付给那些壮大报社的人,而你的裁员政策根本是在削弱报社,让我们在困境中愈陷愈深。”
“这样说太不公平了。我提出的措施全都经过董事会批准。”
“董事当然会批准你的做法,因为你保证每年会有股利。这一点非停止不可,而且是马上。”
“这么说你是非常认真地建议董事会取消股利与分红。你想股东怎么会同意呢?”
“我是建议今年编列零利润的营运预算,那将会节省将近两千一百万克朗,也能借此增加报社人力、强化财务状况。我还提议主管减薪。我每个月领八万八千克朗,对于连体育新闻版一个职缺都补不上的报社来说,这实在太荒唐。”
“所以你想减自己的薪水?你是在倡导某种薪资共产主义吗?”
“少跟我扯这些。你如果加上年度奖金,每个月可领十一万两千克朗。那才是疯狂。如果报社营运稳定,赚进大把钞票,你想发多少奖金都随便你。但现在可不是让你提高自己奖金的时候。我建议所有主管都减薪一半。”
“你不明白的是股东之所以买我们的股票是因为想赚钱,那叫资本主义。如果你打算让他们赔钱,他们就再也不会想当股东。”
“我不是要他们赔钱,不过最后结果有可能是这样。所有权也涵盖了责任。你自己刚刚也说了,重点在于资本主义。《瑞典摩根邮报》的所有人想牟利,但赚钱或赔钱得由市场决定。依照你的理论,你只想把资本主义套用在报社的员工身上,而你和股东们却能豁免。”
赛尔伯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他向博舍投以求救的眼光,董事长却正专注地研究爱莉卡那九点计划。
费格劳拉等了四十九分钟,莫天森和穿着工作裤的同伴才走出贝尔曼路一号。他们上坡朝她走来时,她稳稳举起尼康三百毫米远摄镜头拍了两张照片。随后将相机放到驾驶座下方的空间,正要再假装查看地图时,不经意地往玛利亚电梯方向瞄,登时瞪大双眼。上贝尔曼路尽头,就在玛利亚电梯门口旁边,站着一个深色头发的女子,拿着数码相机在拍莫天森和他的同伴。怎么搞的?今天贝尔曼路这边是在开什么间谍大会吗?
他们两人在坡顶分手,一句话也没说。莫天森回到停在塔瓦斯街的车上,启动后驶离路边,消失在视线之外。
费格劳拉从后视镜还能看到穿蓝色工作裤的男子背影。这时她也看到拿相机的女子不再拍照,而是朝她的方向走来,经过洛林斯卡之家。
先追谁?她已经知道莫天森的身份与意图,而穿蓝色工作裤的男子和拿相机的女子都是不明实体。但假如下车,很可能会被那名女子瞧见。
她静坐不动,从后视镜看见蓝色工作裤男子转进布兰契尔卡路。女子来到她面前的路口,却没有继续跟踪穿工作裤的男子,而是转一百八十度下坡走向贝尔曼路一号。费格劳拉估计她约莫三十五六岁,留着深色短发,穿着深色牛仔裤和黑色夹克。等她稍微走远后,费格劳拉推开车门奔向布兰契尔卡路,却见不到蓝色工作裤。下一秒钟便有一辆丰田面包车从路边驶离。费格劳拉看见那男子的侧脸,随即记下车号。但即使记错号码还是能追踪到他,面包车侧面有“拉斯·佛松锁行”的广告,还有电话号码。
不需要去追面包车。她慢慢地走回坡顶,刚好看见那个女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