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情海余波,薛二被捉
板应该对他客气一点,但是,黄金荣晓得耿嘉基每个月要吃杜月笙1000元的俸禄,他三言两语把他打发出去。
过了几天,耿嘉基写了信来,介绍一位主管戏剧检查的年青朋友,专诚拜访黄老板。黄老板不会想到市政府的小朋友也这么难弄,接见了,很费了些唇舌,解释清楚自己的难处,然后端茶送客。
这时,他所持的理由是租界上无法奉行市政府的命令,然而隔不多久,法国驻沪总领事、兼法租界公董局总董范尔谛忽然把黄少校请了去,婉转地劝他:“中国人开设的戏院,何妨接受中国官员的检查?”
一听之下,黄金荣瞠目结舌,无词以对,他只好答应照办。
第二件事出得更妙,原来露兰春和薛二双宿双飞,恩恩爱爱,小孩子一个个的生下来,露兰春洗去花心,深居简出,一心一意相夫教子,薛二家里有钱,大少爷常年游手好闲,除了在家吃吃鸦片烟,闲极无聊,有时候也难免跑跑赌场,输赢不计,只是消遣消遣。
那一天在江湾跑马厅,薛二正杂在人堆里看赛马,突然有两条大汉挤过来,一左一右,伸手把他一挟,硬梆梆的枪口抵住了肋条骨,接着是低声地叱喝:
“不要喊!跟我们走!”
于是,薛二被捕。
薛二是个锦衣玉食、享惯了福的大少爷,被两条大汉从人丛里抓出来,塞进了汽车,一路驱车直疾驶,还没有驶到枫林桥“清党委员会”,又惊又怕,鸦片烟瘾发作,他已经眼泪鼻涕直流,呵欠打得闭不拢口,两名行动员见他一身软得像泥,两脚下不了地,只好把他连拖带拉,半抬半掖,不经过盘问就先关进监狱。
露兰春等了一天,晚上不见薛二归来,提心吊胆,捱到天亮。她在上海原也交游广阔,认识不少有钱有势的朋友,但是自从嫁给了薛二,两年闭门不出,一般老朋友早就不相往来。这日因为薛二彻夜不回,她知道一定出了事,急切无奈,只好抛头露面,到处打听老公的下落。
谁知,打听的结果却使她大吃一惊。原来是黄老板那边的人算起两年前的旧账,薛二身陷囹圄,他被囚的地方正是专门盘问处决政治犯的枫林桥!这一下她吓得遍体冷汗,魂灵出窍。
但是,她不敢直接去求黄老板、杜先生,或者张大帅,便只好找人托人为她千方百计想法办,拿出大笔钞票,请刀下留人,救救薛二的命。
当天,就有用洋钱银子买得来的消息———薛二是以共产党嫌疑分子的罪名,羁押在枫林桥交涉使署。这就是说,薛二随时随地都有绑赴刑场,一枪毙命的可能。问题的严重性还不止此,消息来源告诉她,再不火速设法,只怕薛二等不到审判枪毙,他就要白送性命一条。
原因是他的鸦片烟瘾奇大,叫他三天不吃饭无所谓,如今关在大牢,黑粮断绝,薛二片刻难熬,并且薛二性欲极强,进去以后没过过性生活,饱受折磨。
露兰春和几位热心朋友商量,认为所要请托的对象不但得跟“三大亨”够交情,而且还要在杨虎、陈群的面前也能说得上话。想来想去,露兰春只好由热心朋友周培义专诚拜访陆冲鹏。
周培义把薛二处境之险恶、薛家上下的焦灼,一五一十告诉陆冲鹏,然后,他请陆冲鹏挺身而出,设法“刀切豆腐两面光”,将这桩事情摆平。
陆冲鹏眉头一皱,摇头苦笑地说:
“这桩事情,现在只可釜底抽薪,还不到开门见山谈条件的时候。薛二在监牢里,我先设法使他稳住。黄老板、杜先生那边,讲穿了惟恐尴尬,我只能去探探动静。”
说完,他立刻拿起电话,打到枫林桥,电话是打给行动大队长芮庆荣的,芮庆荣亲自接听,陆冲鹏一听他的声音,当时就直打直地说:
“我晓得薛二在你们那边,‘死罪容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