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张啸林上了日本人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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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好处,那也是毒药!”
“即使是毒药,终归是好处!”张啸林却把话倒转来说,他又振振有词地道,“月笙,你可曾想到,东洋人来了,可能把全中国都变成从前的法兰西租界,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金荣哥还有无数的老弟兄,也许可以再开一个比大公司大十倍、百倍、千倍的大公司。”
杜月笙闭上眼睛,严肃地说:
“这些种种诱话,都是恶梦!”
“我看你要坐禅入定了哩!”张啸林非常遗憾地说,“好了,月笙,我们不必再往下谈,人各有志,无法相强。归根结底,我只问你一句:你以为我把心中的话,都跟你说过了吗?”
“说了。”
“那么,我也告诉你,”张啸林一脸苦笑地道,“我要对你说的,就只剩几句俗话了。你‘两眼不观井中水,一心只想跳龙门’,谨防‘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剃头担子一头热’,我只巴望你不要有朝一日懊悔起来,‘热面孔贴了冷屁股!’”
“啸林哥,不会的。”
“但愿如此。”张啸林叹口气,又扮出笑容来说,“月笙你几时启程?让我为你饯个行吧?”
杜月笙笑笑道:
“八字没有一撇呢,还早。”
“你我的话都说尽了。”张啸林不惜重复一遍,“从今以后,不论你我的遭遇如何,我们就算是问心无愧,彼此都很对得起了。”
“啸林哥!”
“你去忙吧,月笙,”张啸林忽又和蔼可亲地说,“我没有事,还想香两口。”
杜月笙又捱了一会儿,黯然辞出,回到家里,他像有了心事,悒悒不乐,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