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奎格舰长替德·弗里斯舰长
皮的两个半裸的水兵赶走;止住那些金属刮铲发出的嘈杂声;命令过道上的通讯员把甲板上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连环画册都拣起来;并制止那两个应该是在修理救生艇,却为了争抢在救生艇里找到的一些发霉的巧克力而相互咒骂并快要动手打起来的水兵;就算这一切都能做到,那又怎样?甲板上仍留有臭气熏人的烂菜筐,军官们等待洗涤的成堆的脏服装,正在晾晒的、刚用红漆写上名字的头盔,那堆因水兵躺在上面睡觉而压出一个凹窝的脏救生衣,以及被某个厨师撒在甲板上的那一摊黏糊糊的乌黑的燃料油。反正“凯恩号”是以见不得人的亵衣被人逮住了,这已是无可更改的事实。看样子,今后苦日子有得过了。
“旅途愉快吧,长官?”
“还好,谢谢你。是从旧金山坐飞机来的,有点儿颠簸。”奎格的语气和态度显得挺高兴。没流露出一点对“凯恩舰”的杂乱无章感到不悦的迹象,甚至好像是完全没有察觉。
“我名叫哈丁,长官,”舱面值勤官说,“少尉。”
“在舰上挺长时间了吧,哈丁?”
“只有三周左右,长官。”
“我明白了。”新舰长扭头,看着水兵们正从小艇上搬着他的行装费力地从舷梯上往上爬。“那个舵手叫什么名字?”
哈丁只知道他叫“肉丸子”,“请稍等,长官。”他快步走到值班台那儿,仔细看了看值班名册,转回来报告说,“他叫德鲁盖齐,长官。”心里觉得自己十分傻气。
“是个新兵?”
“不是,长官。我——是说,他们一般都叫他‘肉丸子’。”
“明白了。”
奎格俯在扶栏上,“德鲁盖齐,不用太在意那个猪皮口袋。”
“哎,哎,长官。”那舵手哼哼哧哧地应道。
新舰长对哈丁说:“我想,在我与德弗里斯舰长谈过话之前,你最好把我的行装先放在这里。”
“是,好的,长官。”
“尽量离那摊燃油远点儿。”奎格微笑着说。
“遵命,长官。”哈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温斯顿又出现了。他在办差的过程中已设法擦亮了皮鞋,还不知从谁那里抓来一顶干净的白帽子。那顶帽子在他头上戴得端端正正,向前倾斜得恰到好处。他帅气地给舱面值勤军官敬了个礼,“德弗里斯舰长马上就来,长官。”
“好极了。”哈丁赶快给那没料想到的敬礼还礼,觉得自己像个伪君子。
德弗里斯从通道走了出来,向新舰长打了招呼,并友好地握了手。他们构成了一幅旧与新的鲜明画面。德弗里斯没戴领带,惬意地穿着褪了色的咔叽制服,奎格的白领硬挺得恰如其分,佩带着崭新的战功绶带。“用过早餐了吗?”德弗里斯问。
“用过了,谢谢。”
“到我卧舱去好吗?”
“好啊。”
“让我来带路吧——哦,你熟悉这些1200吨级的家伙吗?”
“还是你领路吧。我比较熟悉布里斯托尔级的。”
他们相互愉快地笑了笑,德弗里斯领着他的继任者走了。当他们走得听不见声了,温斯顿才对舱面值勤官说:“看样子挺讨人喜欢的。”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哈丁说着,把他的枪弹带紧了两个扣,“咱们来看看怎么收拾一下这后甲板吧。”
两位舰长坐在德弗里斯的卧舱里喝着咖啡。奎格舒适地靠在那低矮的黑色皮沙发里。德弗里斯坐在他办公桌前的转椅上。
“这个想法有点突然。”德弗里斯说。
“嗨,我并不太愿意被从反潜学校里弄出来,”奎格说,“我已把我妻子与家人迁到了圣地亚哥,反正,我们过了六个礼拜的快乐日子。那是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