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裁决
的区别。我让法庭来驳斥对海军的这种诬蔑。
“让我们来看看事实。奎格少校被授予了一艘老式的、破烂的、年久失修的军舰的指挥权,他带领这艘军舰经历了15个月的战火而完好无损,并且完成了大量任务,令上级十分满意。从未见过上级责怪他的记录——却只受到下级的抱怨。他是在军官们敌视他对他不忠诚的情况下获得这些令人满意的战果的。他是在内心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取得这些战绩的,医生已经对这种内心的紧张作了说明——而被告律师却抓住它不放,徒劳地将其夸大为精神失常。奎格少校不顾自己情绪上的障碍和全体军官的不忠诚而取得的成绩表明他在自己的履历中留下的记录不是坏的,而是良好的、令人钦佩的。他是忠诚的、勤奋的、极其小心谨慎的军官,可是他被迫经受一场不公正的痛苦的磨难。
“被告显然没有任何正当理由。被告律师没有传精神病医生到庭来反驳医疗小组的检查结果。他未传医生到庭是因为他找不到这样的医生。诽谤的乌云一旦散开,事实仍然和开始时一样。美国海军舰艇的一名指挥官被随意地非法地剥夺了指挥权。所谓184、185、186条授予的权力已被医疗小组驳倒。被告方没有提出无论是精神疾病或其他方面的正当理由。专家的证词已经证明从遭遇台风直至奎格舰长被解职那一刻他操控舰艇的决策不仅是明智的、稳妥的而且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所能提出的最佳决策。
“事实证明被告是有罪的。在他的辩护中没有一件可以减轻其罪行的事实得到证实。我确信法庭绝不会让被告律师支配其情绪的玩世不恭的、侮辱性的企图得逞。法庭定会查明案情并说明已为事实所证实。”
查利和格林沃尔德两人举止的差异再分明不过了。军事检察官慷慨激昂地陈述完毕之后这位飞行员却显得温和、歉疚、犹豫。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布莱克利和查利之间来回移动。他首先提到他是应军事法官的要求很不情愿地出庭为马里克辩护的。“我不愿意,”他说,“是因为我了解为被告辩护的惟一办法就是在法庭上揭示美国海军一名军官精神上的机能不全。这是我有生以来不得不完成的最不愉快的任务。我要说明一点,被告方现在不认为也从来不认为奎格舰长是懦夫。被告方的整个论点基于完全相反的设想:已升任美国海军舰艇指挥官的人绝不可能是懦夫。因此如果他在炮火下行为可疑,必然另有原因。”
格林沃尔德继续以同样平静、胆怯的口气回顾了所有有损于奎格的证据,着重强调了似乎给布莱克利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证言,他强调说两位精神病科医生或以这一种措词或另一种措词都承认奎格有病。他一再重复地说应由熟悉航海生活的审判员断定是否奎格的病情已严重到使其丧失能力的程度。他简略地、歉疚地指出了奎格在法庭上的表现——回答问题模棱两可、语无伦次、改变话题、说话没完没了——作为他患了精神疾病的进一步的对他不利的证据。他很少提到马里克,说的多是奎格、奎格、奎格。
法庭辩论了1小时10分钟,最后宣告马里克无罪。
马里克和格林沃尔德在军事法庭大楼外面的人行道上被一小群兴高采烈的人围住了,副舰长的母亲搂住他又哭又笑。她是个矮胖的女人,戴一顶绿色的帽子,圆圆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样子就像她儿子的被弄皱的照片一样。笨拙、沉默、衣衫破烂的父亲站在母亲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凯恩号”的全体军官都在那儿。威利基思欢呼雀跃着,拍打着每个人的后背。一片嘈杂的祝贺声和欢笑声,大家推推搡搡争着和格林沃尔德握手。“好了,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基弗高声喊叫道,“听我说,我们要庆祝一番!”
“对!对!要庆祝!我们庆祝去!我们要喝它个一醉方休!喝它个烂醉如泥!喝它个不醒人事!”——一片粗俗的齐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