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的很厚的黄封套。
“您一定记得我吧,杰斯特罗教授?”他有一本正经的高嗓门。他笑得很尴尬,几乎象在道歉,眼睛半闭着。“已经有十二年半了。”
“是啊,维尔纳。”杰斯特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你只是胖了些。”
“是呀,太胖了。哦,这是《君士坦丁拱门》。”
杰斯特罗把纸包放在铺位上那手脚不停的婴孩旁边,用发抖的手指解开绳子,很快地翻过大量薄而半透明的纸。“娜塔丽,全在这儿呐!”他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人眼睛闪闪发亮。“维尔纳,我能说些什么呢?除了谢谢你,谢谢你!”
“这得来不易,教授。可我明白它对您意味着什么。”贝克博士转过身来对着拉宾诺维茨。“是我的德国秘密警察同事——你要明白——是他把它由意大利秘密警察那里拿走的。我想我自己是拿不到的。我很遗憾你和他吵了嘴,可是你回骂了他一些很难听的话,你知道。”拉宾诺维茨耸耸肩,脸上毫无表情。贝克回头看着杰斯特罗,他正抚弄他的稿纸。“我自作主张拜读了您的大作,教授。比一个犹太人的耶稣》又有多大的进展呀!您表明对早期拜占庭和东正教有非常特殊的了解。您使整个已经过去的世界恢复生命。这本书将保证您声名远扬,而且这一回,那些学究也会赞美您的学识了。这是您最大的成就。”。
“嘿,您多么好哇,维尔纳。”杰斯特罗装出他对付钦佩者的那种微笑。“至于你,你的英语有了惊人的进步。还记得你口试方面的困难么?”
“我当然记得,您挽救了我的前途。”
“哦,不敢当。”
“从那时起,在华盛顿任职七年。我的儿子——我有四个——都能使用英语和德语两种语言。现在我在罗马当二等秘书。这些全都得感谢您呀。”
“四个儿子,哦,真想不到。”
娜塔丽感到难以相信竟然会这样谈家常。这简直象是梦中的对话。那个人站在那儿舱房门口——一个纳粹德国的官员,一个胖墩墩的、看上去并无敌意的人,戴着眼镜,这使他显得书生气。他双手拿着帽子,用一种安宁的、简直象教士一样的姿势捧在胸前。他谈及他的孩子们,称赞埃伦的著作,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特别是那男高音的嗓子和有礼貌的态度——那就是态度相当温和和学究气。婴孩咳嗽了,维尔纳。贝克看了看他。“你的孩子身体好吗,亨利太太?”
她刺耳的声音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高雅旅馆’?你又怎么发现我们到这儿来了?”
她可以看到埃伦因她的举止感觉痛苦。拉宾诺维茨面部仍旧是无表情。贝克用耐心的口吻回答:“当然啦,德国秘密警察有罗马旅馆里外国来往旅客的名单。意大利秘密警察又向德国秘密警察报告,你们上了这条船。”
“那么你也是德国秘密警察的人罗?”
“不,亨利太太。我说过了,我是外交部官员。嗯,你和你的叔叔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在‘大旅馆’吃中午饭呢?据说那儿有那不勒斯最好的餐厅。”
娜塔丽的嘴张着,她一声不吭,象是失去了知觉似的。她朝杰斯特罗看看,他说道:“肯定你不是真有这个意思,维尔纳。”
“为什么不是呢?你们可以享受一些好酒好菜。你们明天要开始漫长而艰苦的航行呢!”
“明天?这我还不知道呢,”拉宾诺维茨大声说,“而且我还是才从港务长那里来的!”
“哦,这是我的消息。”
娜塔丽几乎嚷了起来:“我们的脚一踩上岸,我们就会被抓起来、拘留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们也知道。”
“我给你们俩准备好了警察当局发的通行证。”她对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