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告诉过我们,到处都这么说,连我们自己也都是这样想。”
“但是你看见这些士兵没有?你走出帐篷去看看吧。他们有些人只是拿了一根木棍,还有一些人却拿的是古旧的铜剑。”
“但是我听说,时母德人都是些好战士。”
“可他们不能赤膊上阵,去攻克城堡,特别是十字军骑士团的那些城堡。”
这时候兹皮希科和时母德人的统帅斯寇伏罗进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斯寇伏罗个子小,像个孩子,不过肩膀宽阔,身体十分结实,胸口高高突起,好像是个畸形的人,两手很长,几乎垂到膝盖。一般说来,他很像玛茨科和兹皮希科以前在克拉科夫认识的那个著名骑士,亦即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因为那人也是脑袋很大,罗圈腿。据说斯寇伏罗也精通战争艺术。他的一生都在罗斯①同鞑靼人战斗,还同那些他恨之入骨的日耳曼人战斗。在那些战争中,他学会了俄罗斯话,以后在威托特的朝廷中,他又学会了一点波兰话。他懂得日耳曼话,至少他总是一再说这样三个字:“火、血、死。”他那只大脑袋里始终装满了用兵作战的谋略和计策,这种谋略计策是十字军骑士团不能预见也不能防止的。因此边界那一边城堡的守军都怕他。
①罗斯是俄罗斯的古称。
“我们正在谈远征,”兹皮希科特别兴奋地向玛茨科说,“我们是特地为此到这里来听听您的意见的。”
玛茨科请斯寇伏罗坐在一棵铺着熊皮的松树桩上,然后吩咐仆人拿几小桶蜂蜜酒来,这几个骑士就拿起锡杯盛了酒喝起来。吃了些点心之后,玛茨科问道:
“您要去远征么?”
“去烧日耳曼人的城堡。
“哪一个城堡?”
“拉格纳蒂,或者新科夫诺。”
“攻拉格纳蒂吧,”兹皮希科说。“四天前在新科夫诺附近,日耳曼人打败了我们。”
“正是这样,”斯寇伏罗说。
“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
“且慢,”玛茨科说,“我刚刚到这里,不知道新科大诺和拉格纳蒂在哪里。”
“从这地方到老科夫诺还不到一英里①,”兹皮希科回答,“从老科夫诺到新科夫诺,路程也是一样。城堡坐落在一个岛上。四天前我们想要渡过去。但我们刚一试就被日耳曼人打败了;他们追了我们半天,我们只得躲到树林里去。士兵们都跑散了,今天早晨才有一些战士回来。”
①英译本注:波兰一里约为三英里。
“那么拉格纳蒂呢?”
斯寇伏罗伸出两条长臂,指向北方,说道:
“很远!很远……”
“正是因为它很远,”兹皮希科回答,“那里四周很平静,那边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这里来了。那里的日耳曼人没有防备;因此我们可以去袭击那些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人。”
“他说得有理,”斯寇伏罗说。
于是玛茨科问道:
“您看这个城堡也能够强攻么?”
斯寇伏罗摇摇头,兹皮希科答道:
“城堡很牢固,只有强攻才能拿下来。但是我们将要摧毁那地方,烧掉村镇,搞掉粮草,最要紧的是去俘虏他们的人,我们当然可以俘虏到他们的一些大人物,十字军骑士团少不得急于付出赎金来赎,或者提出交换条件……”
于是他转向斯寇伏罗说道:
“公爵,您本人承认我说得对,现在再请考虑一下:新科夫诺是在一个岛上,我们在那里既不能煽动起村民,又不能把畜群赶过来,也捉不到俘虏,再加上他们不久前在那里打败了我们。唉!我们还是到他们那些没有提防我们的地方去吧。”
“最没有防备的是打胜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