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士,虽则是个世俗的骑士——是十字军骑士团的一个客人!”
这个严峻的时母德人把两手举到自己脖子上,右手作了一个猛然把缰绳向上一拉的手势:
“要给他这样,”他说,“对他,对其他囚犯都要……这样!”
兹皮希科的眉头皱紧了。
“听着,斯寇伏罗,”他说,“别碰他,既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他是我的俘虏,也是我的朋友。雅奴希公爵给我们两人一起封了骑士。连他的手指我也不许人碰他一下。”
“您不许?”
“对,我不许。”
于是他们凶狠狠地互瞪了一眼。斯寇伏罗绷紧着脸,很像一只猛禽。双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但是兹皮希科不愿意同这个老上司闹别扭,他很看重而且尊敬这位老上司;而且当天的胜仗正使这个年轻的骑士十分振奋。他突然抱住了斯寇伏罗的脖子,把他紧紧压在胸口,喊道:
“您真想把他连同我最后的希望从我手里夺走么?您为什么要亏待我?”
斯寇伏罗没有拒绝这个拥抱。最后把头从兹皮希科的手臂中挣了出来,亲切地望着他,沉重地喘着气。
“好吧,”静默了一会儿以后,他说。“好吧,明天我要下令吊死我的俘虏,但如果你要其中什么人的话,我一定交给你。”
然后他们重新拥抱了一次,就友好地分手了——这使玛茨科非常满意,他说:
“很显然,你对这个时母德人发怒是毫无用处的,对他客客气气,他倒会听你摆布。”
“他们整个民族都是这样,”兹皮希科回答:“但日耳曼人不理解这一点。”
于是他叫人把在小棚里休息的德·劳许带到篝火堆旁边来。捷克人很快把他带来了;他被解除了武装,去掉了头盔,只穿一件皮上衣,上面有锁子甲磨出来的痕迹。他戴着一顶红帽。哈拉伐已经告诉过德·劳许,说他现在已经做了俘虏,因此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冷淡而高傲,火光照出他脸上的挑衅和蔑视的神情。
“感谢天主,”兹皮希科说,“是天主把您交到我手里的,因为我不会加害于您。”
兹皮希科伸出一二只友好的手,但是德·劳许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我不愿意把我的手伸给那些串同异教徒跟天主教骑士战斗而玷污骑士荣誉的骑士。”
在场有一个玛朱尔人听了他这番话,眼看兹皮希科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受了辱,便再也不能自制,激怒得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笨蛋!”他叫道,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米萃里考地阿”的柄。
德·劳许仰起了头。
“杀死我吧,”他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饶过俘虏的。”
“你们饶过俘虏么?”这个按捺不住的玛朱尔人嚷道,“你们不是把上次战斗中所有的俘虏都吊死在岛边么?正因为如此,斯寇伏罗才要吊死他所有的俘虏。”
“对!我们吊死了他们。但是他们都是异教徒。”
他的回答中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分明他并不完全赞同那种做法。
这时候兹皮希科克制住了自己,用一种安静而威严的态度说道:
“德·劳许!你我都是从同一双手里接受我们的骑士腰带和踢马刺的,你也很清楚,对我说来,骑士的荣誉比生命和财富更珍贵。听着,我向圣杰西起誓,跟你说几句话:这个民族中有许多人并不是昨天才信天主教的,那些没有信教的人正在向着十字架伸出双手,祈求拯救。但是你知道,是谁妨碍了他们并且阻止他们获得拯救和受洗呢?”
这个玛朱尔人把兹皮希科的话全部翻译给德·劳许听,德·劳许疑惑地望着这年轻的骑士的脸。
“是日耳曼人!”兹皮希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