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想不妥,这个新任的掖庭令,疑心病特重,必以为自己是受了昭君的多大的好处,所以力荐,那就弄巧成拙了。
不过,她本心也真的喜爱昭君,入晚无事,又来探望。对灯独坐,乡思飞越的昭君,遣愁无计。当然也欢迎有这样一个人来闲谈破闷,所以急忙起身让坐,态度上表现得很热烈。
“一个人在想家?”
昭君笑了,然后点点头问:“傅婆婆怎么知道?”
“这我看得多了。我也不来劝你,劝亦无用,过些日子,自然而然就好了。”
“但愿‘这些日子’快快过去。”
“别人不敢说,像你,这不过短短的几天。”傅婆婆说:“一出了头。花团锦簇的日子,即使想家也不要紧!”
“怎么呢?”
“那时候,你要——”傅婆婆突然问说:“王姑娘,府上还有那些人?”
“爹、娘,两个哥哥!”
“都好福气。”傅婆婆脱口称赞。
这意思是说。父母两兄都可因她的承宠而贵盛。果能如此,自然得极大的安慰。昭君不由得绽开了笑容。
“唉!”傅婆婆突然叹口气,“今天我才懂了。”
昭君愕然,“傅婆婆,”她问:“何故忽发感慨?”
“今天我才懂了,说什么美人一笑,能够忘忧。果然有这样的事。”
原来是极大的恭维!昭君又笑了:“谢谢你,傅婆婆!”
“好了!我该走了,在你这里,越谈越不想走,明天还有好多事呢!”
就因为傅婆婆来闲谈了这片刻。激起昭君无限憧憬,很容易掩没了乡愁,熄灯归寝,居然一夜安眠。
御苑秋光,大有可观。丹枫黄菊,疏柳高槐,说不尽的杰阁嵯峨,曲径通幽。所苦的是过于辽阔,从一早逛到近午,只不过经历了三分之一。韩文比较纤弱,首先告饶了。
“三位姊姊,歇一歇吧!”
“喏,”,昭君指着前面说:“那面有个亭子。”
是一座石亭,建在鱼池东岸,昭君领头到了那里。却还余勇可贾,只在亭子外面,用根竹枝摆弄水面,不时有受惊的五色鲤鱼跃出水面。金鳞映日,一现即没。
“昭君,”林采在喊:“请过来,我们有话说。”
昭君丢下竹枝,回到亭中。先开口的却是韩文,“昭君姊姊,”她说:“我有个提议。我们四个,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深宫寂寞,举目无亲,不如结为异姓姊妹,彼此也有个照应。她们两位都同意了,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赞成,我赞成!”昭君笑逐颜开地,“这可是太有趣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先来叙一叙长幼。”韩文自陈:“我今年十八。”
“我也是十八。”昭君说。
“巧了!已经三个十八了!”林采问赵美:“你呢?”
“十七。”
“那你最小。”韩文笑道:“未有大姊,先有小妹。”
“大姊恐怕是我了。”林采说:“我的生日大,是人日。”
“人日是正月初七。”韩文说:“我是重阳生日。”
“次序都定了。”昭君指着林采说:“大姊!”然后手指自己,“我与百花同日生,二月十二,居次。”
于是赵美起身,盈盈下拜:“大姊、二姊、三姊,小妹拜见。”
“小妹,慢慢!”林采以大姊的身分阻拦,“称呼虽定了,总还得在神前盟个誓,结义是件很郑重的事。”
这却是个难题,宫中何来神祠?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楞。
毕竟还是昭君有主意:“大姊,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千金一诺,生死以之,原不在表面仪文。”她指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