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君臣(3-2)
,很有帮助。”
这又是使徐用仪无奈之事,唯有这样答复:“我会转陈庆王。”
等窦纳乐一告辞,徐用仪立即吩咐套车,带着汪大燮、唐文治所作的两份笔录,直趋庆王府。
“王爷,”徐用仪说,“下诏求医那道上谕真不该下的!惹得洋人插手干预,麻烦很大。请王爷看这份笔录。”庆王一面看,一面皱眉,看完说道:“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似乎未便峻拒。这件事,你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都得看慈圣的意思,谁也不敢胡乱出主意。我看,王爷不妨跟王、廖、裕三公谈一谈。”
“我也是这样想,且等明天跟他们谈了再说。”
※ ※ ※
王文韶、廖寿恒、裕禄都以军机大臣而兼总理大臣,所以庆王要找他们谈公事,最简捷的办法是亲到军机处。
军机处本是禁地,但贵为亲王,自成例外。庆王排闼直入,而且在上位落坐,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三位兼在总理衙门行走的军机大臣还未答话,不在其位的刚毅却谋其政,“这不是狗拿耗子吗?”他大不以为然地,“岂有此理!”
说法国公使荐医为多管闲事,已失臣道,外使荐医为皇帝诊疾,用“狗拿耗子”的俗语来譬喻,更觉不伦。庆王心中不悦,便即正色答道:“这也不能说是人家爱管闲事。平常人家,亲友交好,荐医也是常有的事,何况一国之君,更何况下诏求医,是自己请人家来管闲事。子良,你没有办过洋务,不知道其中的甘苦委曲!”
“我是说,皇上有病,外国岂能干预。”刚毅犹自强辩,“再说,外国医生也不配替皇上看病。”
庆王懒得再理他,看着年纪最长的王文韶问:“夔石,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当然要奏请懿旨。想来慈圣不会答应。”
“那是可想而知的。咱们得找个理由,怎么谢绝人家?”
王文韶想了一会,慢条斯理地答说:“有个说法。从前曾袭侯得病,请西医诊脉,结果不治而死。俞曲园太史的挽联中有句话:‘信知西药不宜中。’中西体质互异,曾侯之薨,实非西医的过失。今以万乘之尊,不敢轻试西医。法使的盛意,只有心领而已。”
这个说法比较婉转得体,都表赞同,庆王决定照此回奏。另有英国公使要救张荫桓一事,因为有刚毅在座,他不愿谈论,而况上谕中已指明张荫桓并非康党,只交刑部暂行看管,谅无死罪,亦可不谈。
这样想停当了,便关照侍卫“递牌子”,等候召见。这一等等了半个钟头,犹无消息,不免奇怪,“此刻是谁的起?”他问,“这半天,还不下来!”
“是荣仲华的起。”刚毅酸溜溜地说,“当今一等一的大红人,又是‘独对’,只顾了他自己讲得痛快,也不想想我们都在这儿等着!”
单独召见,称为“独对”,是军机大臣最犯忌的事,因为不知道“独对”些什么?“上头”忽然问到,会无从置答。而历来召见的惯例,军机总是在最后,为的先前召见的臣工,有何陈奏,好跟军机商量。因此,荣禄进见的时候太久,军机大臣便只能枯等了。
在荣禄与刚毅之间,庆王自然倾向前者,所以忍不住替荣禄不平,“你也别那么说!这一次的剧变,亏得荣仲华因应得宜。”他停了一下又说,“而况,今天的独对,是太后宣召,并非仲华自己请起,太后有话要问,他不能不答。怎么怪得到他身上呢?”
刚毅碰了个钉子,只能退到一旁生闷气。他的气量最狭,暗中咬牙,非跟荣禄作对不可。因此,等叫了庆王的起,军机大臣由于礼王病假,由他带班进见时,凡遇荣禄的建议,他必持反对的论调。
这天名为“训政”,其实是慈禧太后独揽大权,因为皇帝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