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台落日(3-2)
好逐条驳回。”
“你们武夫,懂什么文墨!”袁世凯沉下脸来说:“你们知道原签的人是谁?就是这位张仲仁先生!”
何宗莲大窘,急忙转身拱手,连声喊道:“老夫子,老夫子!”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不敢,不敢!”张一麟亦起身还礼,“这部稿子,是大帅交代,我不能不办。不过虽有改正,无非文字上的润饰,于原义并无出入。我不敢强不知以为知。”
“你听见没有?张先生经济特科一等第二名,文字一道,难道你们还不服?”袁世凯毫不客气地开了教训:“越是肚子里有墨水,人越谦虚,唯有半瓶醋,才会晃荡。你把稿本拿回去,仔细再看,好好向张先生请教。”
“是!是!”何宗莲双手将稿子接过来,“叭嗒”一声,碰响了皮靴跟,接着转身问张一麟:“不知道老夫子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难说。不过,我不大出门,你随时请过来,我们谈谈。”
“是!我下午去拜访老夫子。”
“好,我候驾。”
于是何宗莲又转身问:“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新军应该举行一次大操,你倒不妨先筹划起来看。”
“是!”
停了一会,袁世凯不再有话,何宗莲便捧着步兵操典的手稿退了出去。张一麟等他背影消失,向袁世凯劝说:“大帅的词色似乎太严厉了。”
“没有法子!对此辈不能假以词色。尤其不能让武的压倒文的。否则,必有自贻伊戚的一天。”
“武的不能压倒文的”,这句话给张一麟的启发很深,觉得袁世凯能有今天,也许就得力于这一点。
※ ※ ※
对于日俄两国在东三省的战况,袁世凯问得很详细,当然最关心的是战局的结果,究竟是日本胜,还是俄国占上风,或者不胜不败,归结于和局。
“陆军方面,大致日本胜的把握。”段芝贵说:“俄军反攻辽阳,死了四万人,损失很重。不过,日军亦是筋疲力竭了。如今两军隔一条浑河在休息,大局要看旅顺的俄军支持得住支持不住。”
“照你看呢?”
“很难说。旅顺的防御工事太好了,地险而兵精,日本第三军已经发动过三次总攻击,敢死队一波接一波,乃木希典的儿子在里面,可是徒劳无功。”
“喔,”袁世凯很注意地问:“乃木的儿子亦是敢死队?”
“是的。”
“结果呢?”
“当然阵亡了。”
袁世凯点点头,脸色沉毅,“照我看,乃木一定可以攻下旅顺。”他问:“如今日军距旅顺多远?”
“最接近旅顺的一个阵地,五、六里,现在正在攻老虎沟。
照日本人说,如果能把老虎沟攻下来,形势就会改变。”
听得这话,袁世凯起身去看悬在壁上的“旅顺要塞兵要图”,找到了老虎沟,看到下注“二○三高地”的字样,方始明白。
“是了!日军吃在仰攻,‘顶石臼做戏,吃力不讨好’,若能占领二○三高地,对港湾成鸟瞰之势,俄军残余的军舰,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袁世凯停了一下问:“我们能不能帮他什么忙?”
“打旅顺,帮不上忙。”
“陆军方面呢?”
“也要看机会。反正攻沈阳,总有可以帮他们的地方。”
袁世凯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凝神望着东三省的地图,好一会始开口:“我当初不主张中立,应该帮日本打俄国,如果听了我的话,现在情形就大不同了。”
“请……。”段芝贵说:“请大帅教导。”
“这跟赌钱一样,日本做庄家,我们搭多少股子在里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