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台落日(8-2)
,且已付诸实行了。这两天请王爷格外留心两广来的电奏。”
“你是说周玉山的电奏?”
周玉山就是袁世凯的儿女亲家、两广总督周馥。袁世凯也是定下一条苦肉计,牺牲亲家以攻岑,设计甚巧,奕劻听杨士琦说完,大为赞赏。
“妙极,妙极!”他说:“你给慰庭去个电报,不妨从速,宫里我都说好了。”
“是跟皮硝李接的头?”杨士琦问:“他怎么说?”
“这件事,莲英说不上话,由他去托大格格。不过,这份礼,”奕劻有痛心的表情,“可是不轻!”
“重到什么程度?”
“不谈了,反正我不说,你总也会知道。我只托你务必把彼此休戚相关的意思跟慰庭说到。”
于是杨士琦又去了一趟天津,依旧是倍宿即返,这趟带来一笔巨款,有六十万两银子之多。不过,交到奕劻手中时,却附着几句话。
“慰庭让我转禀王爷,北洋已尽全力报效,就为的休戚相关,慰庭又说,如今已不是求福,是求免祸。”
奕劻且不接银票,神色沉重的想了好一会说:“我也知道,这六十万银子是北洋的公款,倘或慰庭不保其位,查这笔帐就能出大祸。他说不是求福,是求免祸,我说非福即祸,非祸即福,祸福在此一举了。”
第二天,奕劻便准备了一个红封套,黎明带入宫中,派苏拉去辗转传达,请李莲英中午务必出来见一面,他在王公朝房等候。
过了十二点钟,李莲英未来,来了个世续。进门行了礼,疾趋到奕劻面前低声说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喔!”奕劻站起身来,走到远处坐下,他的贴身跟班,理会得是有不足为外人知道的话要谈,便在门口一站,替他遮挡闲人。
“莲英有差使不能来,让我来见王爷。”世续紧接着说:“王爷有话尽管跟我说,如果一定得找莲英,他晚上到府里来伺候。”
奕劻很机警,觉得这件事不但不必瞒世续,而且正要让他知道,当即答道:“跟他说,跟你说,本来我就要托你办的。
这里有笔款子,让他跟大格格分着花。”
世续将红封套接了过来,一看便说道:“没有封口。”
“对了!”
“封了口的,我原样转交,没有封口,我可得问个数,免得经手不清。”
“是这个!”奕劻伸了一只手指。
“十万?”
“不!你看了就知道了!”
抽出一看,是两张银票,一张六十万两,一张四十万两。世续吓了一大跳,两眼眨巴了半天问:“王爷一定还有话让我带去吧?”
奕劻想了一下说:“一时也说不尽,反正‘上天奏好事,下界保平安’。有什么动静,莲英自然知道。”
“是了!东西跟话,一定原封不动转到。我想莲英晚上大概会去见王爷。”
果然李莲英这天特地到庆王府去见奕劻,不断地请安道谢以外,很谨慎地探问,有何可以效劳之处?同时又说,荣寿公主受此重馈,亦深为不安,必得给奕劻尽点什么力,心里才能好过些。
荣寿公主居然主动作此表示,在奕劻还是第一次经验,心中大感安慰,当时便与李莲英促膝深谈,约莫有一个更次,方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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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广总督周馥来了一个电报,说是“乱党”闹事,愈形猖獗,目前除了尽力防范以外,还得加意安抚会党,以免相互勾结,蔓延而成不可收拾之祸。词气之间,亦微露精力衰迈,力不从心之意。
慈禧太后一看这个奏折,不免又上了心事。荣寿公主察言观色,知道奕劻与袁世凯的密谋已经发动了,便关切地旁敲侧击,很快地让慈禧太后吐露了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