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台落日(17-2)
世凯了。”
“这倒也是实话。不过,用他,实在有点难……。”“摄政王的难处我知道。”奕劻抢着说道:“一是不敢用。就象铁宝臣他们所胡说的,袁某太跋扈,将来尾大不掉,悔之无及。这是有意毁他的话。我敢保他,决无跋扈不臣的情形,而况,手无兵权,又如何跋扈法?”他略停一下接着又说:“再是不能用,为的里头对他有成见。平心而论,袁慰庭在这上头是受冤屈的,外面说他告密,他自己说是曾劝过大行,要讲变法,也得慢慢来,不宜采取激烈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旁人不知道。不过就算告密也没有错,新党要叫他造反,他不敢,把经过情形向长官和盘托出,这都里错了?退一步而言,人人都能指他告密不对,唯独摄政王不能。这道理我也不用说了。”
作为荣禄女婿的载沣,再鲁钝也不能想不到这个道理,袁世凯是向荣禄告密的,定计幽禁德宗,太后训政,乃恃荣禄而办。然则袁世凯有罪,荣禄岂能无咎?
将奕劻的话再想一遍,载沣忽有领悟。有几次见隆裕太后时,曾经提到袁世凯,骂他可恶,载沣觉得不便附和,亦不能为袁世凯辩解,常是保持沉默,倒象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觉得很不是味道。以后如果隆裕太后再提,很可以拿慈禧太后的招牌端出来,这一下不就连自己岳父都洗刷在里头了?
“用人大权,操之于摄政王。”奕劻再一次怂恿:“无须有所犹豫。”
“咱们研究一下。”载沣认为不能用袁世凯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用他,给他一个什么缺?”
这句话问得很实在,奕劻想了一下答说:“官复原位。”
官复原位即是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载沣便问:“梁敦彦呢?”
梁敦彦现任外务部尚书,“这好办!”奕劻答说:”或者外放,或者调部,总有地方安插。”
“如果袁慰庭肯来,倒确是个好帮手。”
“不仅外交,最好让袁世凯来主持,就是老六、老七转军队,亦得袁慰庭帮忙。说句实话,象铁宝臣,除非袁慰庭才能让他有所忌惮。老六、老七是不会放在他眼里的。”
这个说法更能打动载沣的心,他是衷心希望他的两个胞弟能掌握军权,可是到底缺乏经验,能有袁世凯协助,是再好不过的事。因此他的心思更活动了。
“我看这样,先派个人去跟他谈谈,庆叔你看怎么样?”
“那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最好摄政王能有一封亲笔信带了去。”
“信上怎么写?”载沣说道:“似乎很难措词。”
“不难。信上除了致问,便是勉励,他受朝廷深恩,虽是在野之身,如果国家大政有应兴应革之处,亦应进言。”
“好!这样写可以。”载沣问说:“你看派谁去呢?”
“派杨杏城好了。”
“就这么说。”载沣点点头:“庆叔明天把他带了来见我。”
于是第二天召见农工商部右侍郎杨士琦,指定由奕劻带领。载沣别无多语,只说:“你去看一看袁慰庭,把我的信带信他,就说,我很希望他能够进京当差。”
“是!”杨士琦等了一会,见摄政王未再开口,随即起身跪辞。
※ ※ ※
到了河南彰德的“养寿园”,杨士琦立即将载沣的信,双手奉上,口中说道:“恭喜!恭喜!”
袁世凯不作声,拆开信一看,不过泛泛的慰勉之语,不过确是载沣的亲笔,便立即问道:“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么一信?”
“当然还有话。不过信很重要,有此一信,足以证明,前嫌尽释。”杨士琦说:“何时出山该考虑了!”
接着,杨士琦将奕劻在载沣面前力保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特别提到,如果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