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士兵·寻找
下射击,山两边暂三军的队伍在向上爬。他看清了地形,从左后山的坡地上摸过去,这样他可以和自己的人会合,又能避开敌人。
当他爬到半山腰时,他几乎都能看到战友们的身影了,他甚至还听到了战友们一边射击,一边发出的吼声:打,狠狠地打——
他想来个百米冲刺,一下子跃到阵地上去,这时他发现有一队敌人悄悄地迂回到战友身后,向山头上摸了过来。伏击的战友们只一门心思射击正面的敌人,没想到他们的后面已经被敌人摸上来了。如果敌人得逞,只需一个冲锋,我方阵地就会被敌人冲击得七零八落。事不宜迟,他来不及细想,大喊了一声:敌人上来了——就连放了两枪,他看见一个敌人倒下了。敌人迅速向他射击,他靠着树的掩护向山下撤去。他的目的达到,战友们已经发现了身后的敌人,调转枪口向敌人射击。他们一定惊奇,在他们的身后怎么会出现援军。王青贵知道,他不能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他和敌人一同处在山坡上,战友分不清敌我,那样是很危险的。他只能先撤下来,再寻找机会和战友们会合。
敌人被发现了,火力很快把他们压制下来,他们也在仓皇地后撤,这时敌人发现了王青贵。有几个敌人一边射击,一边追过来。子弹在他身前向后飞窜着。他又向后打了两枪,他数着自己射出的子弹,已经四发了,还有两发,枪里最后一定得留一粒给自己,他就是死也不能让敌人抓了俘虏。他正往前奔跑着,突然大腿一热,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前面就是一条深沟,他顺势滚到了沟里。他负伤了,右大腿上有热热的血在往外流。
敌人并没有追过来,他就一个人,目标并不大,敌人也许以为他已经被打死了。身后的敌人又向独立团的阻击阵地摸去。王青贵有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他撕开衣服的一角,把伤口扎上。他躺在那里,听着不远处激烈的枪声,心里暗恨着自己,战友就在眼前,他现在却不能走到队伍中去。他懊悔万分,但是身不由己,因为失血,也因为疲累,那些枪声似乎变得遥远了。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一阵密集的枪声又惊醒了,枪声似乎就在他的头上。他睁开眼睛,看见有人越过沟在往前奔跑。突围了,这是他的战友们,他打了个激灵,喊了声:同志,我在这儿——
枪声,奔跑的脚步声响成一片。他的呼喊太微弱了,没有人能听见的喊声。他恨自己受伤的腿,如果腿不受伤,他说什么也会追上去,和战友们一起突围,现在他不能拖累战友,战友们也没时间来救他。
他先是看到战友们一个个越过深沟,不一会儿,又看见敌人一窝蜂似地越过去。渐渐地,枪声远了,稀了。
他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他顺着沟底向前爬去。有几次他试着想站起来,结果都摔了下去,他只能往前爬。战友们远去了,他错失了和战友们重逢的机会。他要活下去,只有活着,他才有可能再去寻找战友。他艰难地向前爬着,月亮掠过他的头顶。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一黑,人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王青贵醒过来时,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确切地说他是被一老一少的说话声惊醒的。他看那老汉似乎有些面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少的是个女孩,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咬着下唇,眉目清秀的样子。
老汉见他睁开眼睛,就说:你伤了,流了不少的血。
他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干得他说不出来话来。
老汉弯下身去,冲女孩说:快,把他扶起来。
女孩托着他的上半身,他坐了起来,双手却用不上劲儿。老汉和女孩合力把他扶到老汉的背上。老汉摇晃着站了起来,然后又冲女孩说:小兰,把羊赶回去,咱们走。
老汉驮着他,小兰赶着那十几只羊往回去,这时他才想起来,老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