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在商界走得这么顺，那是靠你爷爷和昌达老掌柜的交情，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那样的话，早晚会成孤家寡人的。quot;

    方怡换了一张笑脸，quot;爸，你批评得很对，就要吃饭了，你消消气。quot;

    方英达只好坐下，说：quot;小三，英明是有血性的人，心伤不得。这两天你让他回来一趟。我要和他谈谈。我六十三了，马上就退了。陈皓若五十五，常少乐五十三，黄兴安四十九，二十年内都得退。quot;

    方怡说：quot;这世界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你还是珍惜自己的身体，少操点心。quot;

    方英达眼一瞪，quot;胡说！我能不操心吗？二十年后，这部队就是范英明、朱海鹏这一代人掌握了，不看着他们成熟起来，能放心？quot;

    小英喊道：quot;爷爷、姑姑，开饭了。quot;

    方怡搀了方英达说：quot;爸爸，今天日子不好，咱爷俩谈什么都没共同语言。咱们不如今晚都装哑巴吧。quot;

    方英达终于笑了起来。

    外面，已经夜暗。

    江月蓉如约带着鸽子来到Ｃ市中心广场，等了很久不见朱海鹏。因广场新扩建不久，加上前些年环境污染严重，偌大的广场，看不见自由飞翔的任何鸟类。江月蓉拎的两只鸽子就格外引人注目。一个牵着五六岁小男孩的老者，被男孩拉着，一直若即若离追随着江月蓉。

    小男孩忍不住地说：quot;爷爷，我可以和鸽子玩一会儿吗？quot;

    老者道：quot;要是阿姨愿意，你当然可以和它玩。quot;

    小男孩仰脸问：quot;爷爷，把我的蛋糕分一点给鸽子吃好吗？quot;

    老者从手提兜里拿出一块蛋糕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紧跑几步，追上慢慢走着的江月蓉，怯生生地仰脸喊一声：quot;阿姨--quot;

    江月蓉转过身，目光扫了几扫，终于找到了小不点，笑吟吟地弯腰问：quot;小朋友，你喊阿姨有什么事？quot;

    小男孩举着蛋糕说：quot;我喂鸽子行吗？我看它们饿了。quot;

    江月蓉蹲下来，放好鸽笼，伸手拍拍小男孩的头，quot;你喂吧，它们真的饿了。quot;

    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慈眉善目地看着喂鸽子的孙子，感叹一声：quot;不用笼子装就好了。这么大个广场，应该有成群的鸽子。quot;

    江月蓉站起来，溜了一眼广场，quot;老伯，听说这个城市从前还有鹭鸶，吃饱了，也会飞到老广场上来。quot;

    老者悠悠地叹道：quot;不怕人的鹭鸶，我只是像他这么大时在锦江边上见过。成群的鸽子在巴黎留学时倒是常见。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得上。quot;

    小男孩问：quot;阿姨，你这鸽子会飞吗？quot;

    江月蓉说：quot;当然会飞，它们不是一般的鸽子，能飞回几千里外的家。quot;

    小男孩说：quot;你让它们飞飞好吗？quot;

    江月蓉看看挤在高楼缝缝中的夕阳，说：quot;当然可以。quot;蹲下来，托出一只鸽子。

    鸽子咕咕叫两声，两翅一振飞了起来，鸽哨声引得小男孩拍着手直跳。另一只鸽子自己跑出笼子，跟着飞了出去。

    江月蓉叫一声：quot;糟糕。quot;

    这时朱海鹏喘着气跑过来接道：quot;没关系，这样它们路上好有个伴儿。quot;

    江月蓉拎上空笼子，扬扬手和小男孩告别，边走边说：quot;你一向很守时，出什么事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