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办公室，看见范英明正坐在梁平对面，也不打招呼，折身进了套间。

    梁平探着身子说：quot;进去吧。有啥说啥，他发脾气你听着就是，不要硬顶。quot;

    范英明站在门口，看着埋头看文件的方英达，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英达签了一份文件，抬头说一句：quot;哑巴了？quot;

    范英明喉结上下滚动着，只觉心头一热，动情地喊了一声：quot;爸爸--quot;

    方英达身体明显地一颤，和范英明闪着泪光的眼睛对视一会儿，说道：quot;我不再是你的岳父了，叫我方副司令。quot;

    范英明又固执地叫一声：quot;爸爸--quot;

    方英达没再纠正，quot;坐下吧。我不请你来，我看你是准备躲一辈子了。难为你为我安排一场打靶，一顿加胡椒猪肉炖粉条，你能记得这些，我很高兴。你能在这些细小事中表现出一团的素质，不简单。quot;

    范英明艰难地说：quot;你上次住院，我没能回来看你……quot;

    方英达粗暴地打断道：quot;够了！我叫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这个人，小事清楚，大事糊涂，太琐碎了。你说说你不愿竞争红军司令的理由！quot;

    范英明张了几次嘴，没有回答。

    方英达踱着步子冷笑一声，quot;我替你说吧。你觉得我让你滚是和你割袍断义，你觉得有我方英达主持考核，你就是构想出比诺曼底登陆更伟大的计划，也无出头之日。范英明，你太让我失望了。quot;

    范英明哽咽着又叫了一声：quot;爸爸--quot;

    方英达盯住范英明看着，quot;当年我选你做女婿是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才。你不再是方家的女婿，在我眼里就成了白痴、臭狗屎了？说你琐碎，亏说你了吗？quot;

    范英明说：quot;你听我解释一下。quot;

    方英达一挥手，quot;我不听！你考虑得很细致，这我知道。你怕出头的椽子先烂，你怕黄兴安、刘东旭不合作，你了解师团干部的心理，你怕演习结束后无法和他们相处。你想得太周到了。你就是缺乏一点敢为天下先的勇气。quot;

    范英明见方英达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只能恭恭敬敬坐着听。

    方英达道：quot;务实是你一大优点，可变成世故就成了缺点；仔细、周到本来也是你的优点，可现在已经变得琐碎了。你该给我个态度了。quot;

    范英明站起来答道：quot;我决不辜负你的希望。quot;

    方英达摆摆手说，quot;是军队对你们这代人的厚望。只剩下一周时间了，要不要我代你请几天假？quot;

    范英明自信地答道：quot;不用。爸爸，这些天我这脑子也没闲着。再说，这也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做成的事。quot;

    方英达满意地点点头：quot;只许成功，不准失败。你回去吧。quot;

    这次独对，Ａ师很快有了反应。方英达在这种时候力荐范英明，谁都有过肃然起敬的感受。然而这种敬意是表示给方英达的，当然拒绝范英明分享。黄兴安得知常少乐根本没有报名参加蓝军司令竞选后，用一句自嘲表达了他退出竞争的意思，他说：quot;我老了，还是让他们年轻人登台比画吧。quot;做出了这个决定，Ａ师带长的几位，都没想起通知正在单身宿舍为布防方案点灯熬油的唐龙。几天后，唐龙带着自己撰写的演习计划走进张科长的办公室，打着哈欠说：quot;初稿整出来了，这几天连食堂都没去。quot;

    张科长随便翻了几页，把稿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