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和苏小小
烈了,却仍时时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好。
忽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眼前仿佛又闪现出那双含泪的眼睛,一颗心又变得柔软了。他起身向前走去,经过招待所楼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离她并不远。
他想鼓起勇气,重新走回她的房间,可当他抬起头时,发现她的窗子已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的他,长久地凝视着那扇漆黑的窗口。
此时的苏小小也正睁着眼睛,盯视着天棚,她多希望田村能够回来呀。为了期盼,她连门都没有插死,她希望他轻轻地推开门,站在床前,哪怕只望她一眼。
她一边等待着脚步声的响起,一边宽慰着自己:他太忙了,这次来是打扰了他的工作。
有了这种想法后,她就感到惭愧,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不该这么苛求他。既然田村在歇马屯说过,有一天他会来接她,她就应该坚信他的话。她要回歇马屯去等,等他兑现自己的承诺。
第二天,田村出现在招待所的时候,苏小小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哥,我要走了。
他有些惊讶地望着她。经过一夜的思考,他还是没有想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想起她,眼前闪现的就是歇马屯的日子,歇马屯的苏小小是令他心动的,而眼前的她呢?
听她说要走,他的心就猛地抽了一下。他盯视着她,她也望着他,两双目光就碰在了一起。
他嗫嚅着:希望你理解,部队有纪律。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望着脚尖道:我知道,我来部队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有,真的没有。
她仍说:这么长时间,我就是想看你一眼,我看到了,也该回去了。
见她义无反顾的样子,他点了点头。
他送她走的时候,两人又走在了一起。这时,苏小小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她幸福地走在他的身旁。经过大院门岗的时候,哨兵向排长敬礼后,道:嫂子走哇。
他冲哨兵笑笑,两个人安静地走出了大院。没有了熟人的目光,他僵直的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也离她近了一些。
他轻声问她: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
她笑吟吟地说:好。
他又说:以后常来信。
我怕影响你工作,你那么忙,又带那么多兵,不容易。
两人走在路上,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歇马屯。
到了长途汽车站,他跑到商店里买了一些吃的东西,让她提在手上。
她既吃惊又感动,真诚地冲他说:哥,家里啥也不缺,你拿回去吧。
他又一次把东西塞到她的手中,道:这是给你妈的,她老人家不容易。我没时间去看她,还请你代我向她问好。
长途车开动了,她把脸贴在车窗上,将灿烂的笑容映在他的眼里。他在车下也微笑着向她挥着手。
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分别,竟让他们各自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就像眼前来来往往的长途车。
这事过去没几天,杨佩佩来了,她是陪军区总医院的人到师医院检查工作的。田村得到母亲来的消息,就去师医院看望母亲。
平日,杨佩佩也经常给他打电话,但见了面她还是很激动,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个遍,才拉着儿子的手,一遍遍地说:儿子,想死妈了,你还好吧?
他不说什么,只是冲母亲笑。杨佩佩把他拉近,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嘘寒问暖着。依傍着母亲,田村顿感轻松,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时代。他打量着母亲,忽然发现她的鬓边多了几丝白发,他按住母亲说:妈,你别动。
说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拔去那几根白发。
看着儿子的举动,母亲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