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栋和他的亲人们
家都这样了,我不想再连累他。出息一个是一个吧,就算他远在天边,也是我儿,是你弟弟啊。
刘树咬着腮帮骨,冲母亲保证:妈,我不去找,找他干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干干净净地活着吧。
母亲点点头,又悲悲切切地抹了一下眼泪。
再一次回到家的刘栋,看着眼前的家人,心里就多了份悲哀和无奈。哥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仍没有找到对象;而自己不去当兵,姐也不会嫁给胡小胡。现在姐姐只能住在家里,他在姐姐的脸上已看不到昔日的笑容,她似乎变成了木头人,回到家里也没有话说。见到刘栋的第一眼,只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然后就躲到房间里去了。第二天一早,她又急匆匆地去了承包的诊所。
看着哥哥和姐姐现在的样子,刘栋的心里难受得一阵窒息。他对母亲说:妈,我哥也该成个家了。
母亲就叹气,抹眼泪,然后望着他说:你哥是心冷了,他现在谁也不想见。人家在河西介绍了一个姑娘,听说还是代课老师,你哥说啥也不见。
刘栋见到哥时,刘树正在自家地里忙碌着。刘栋没说什么,跟着哥哥干着农活。日头升高了,两人就走到地头的阴凉处休息。
刘栋趁机说:哥,你该成个家了。
刘树不说话,蹲在地头上卷烟抽,他现在已经学会吸烟了。一阵浓烈的烟雾把哥哥的脸半遮半掩了起来。
刘栋也蹲下身,望着哥哥继续说:哥,你为这个家牺牲得太多了,你不成家,我们心里都难受。
刘树吐了口烟,一脸的无奈与迷茫,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两只蚂蚁:哥不是不想成家,可好的看不上咱,赖的咱又看不上。
哥啊,河西那个代课老师你还是应该去看看。
刘树摇摇头道:没用,别浪费感情了。
刘栋望着哥哥流出了眼泪,他颤着声说:哥,弟求你了,你就去吧,我陪你。
刘树抬起头,望着明晃晃的天空,日头正足,他眯起眼睛,一脸的麻木和淡漠。
哥,就是为了这个家,你也得去。说完,刘栋一下子跪在了刘树的面前。
刘树扔下手里的烟,一把扶起弟弟,替他拍掉膝上的土道:弟啊,你别这样,你现在是军官了,让人看见笑话。
他不屈不挠地望着哥哥,泪眼蒙癦着:哥,你不去,我就还给你跪下。
说着又要跪下,刘树抱住他,无奈地应道:我去,哥就听你一回。
第二天,刘栋陪着哥哥出发了。
两人走出家门挺远了,母亲慌慌张张地追出来,到了近前,她仔细地把刘树看了看,替他抻平衣角,不放心地说:跟人家好好说,可不能发脾气。
刘树没说话,刘栋替哥哥应着:妈,知道了,你回去吧。
走出很远了,刘栋回头望,仍看见母亲站在那儿朝他们张望着。母亲的风泪眼一定又流泪了,刘栋分明看见她正用衣襟往脸上擦着。
代课老师一看就是见过世面、能说会道的女人,她大胆地把哥儿俩打量了一遍。刘树进了人家的门后就没再开口,坐在那儿,跟一块石头似的。
代课老师看一眼刘树,就把目光转向刘栋,问:你是他弟弟,叫刘栋?
刘栋点点头:我是陪我哥来的。
听说你是军官?代课老师又上上下下地把刘栋看了一次。
现在还不是。刘栋老实地回答。
代课老师单刀直入地说:你能把你哥带到城里找个工作吗?
刘栋摇摇头。
代课老师似乎泄气了,目光在刘树的脸上瞟了瞟,沉吟片刻后,慢悠悠地道:我们家有三个女孩儿,我大姐、二姐都结婚了,我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在小学当老师,你们也听说了,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