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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欣然同意白衣道人的安排:让小道士和梦姑暗中成婚,表面上仍维持他的小全真的身份。
她兴冲冲地回到家来,一推门,门不开,随手敲了几下,没动静。乔氏纳闷,用力打门,喊道:“梦姑,开门哪!quot;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门闩响,门开了,小道士站在她面前,头发、衣裳都湿淋淋的,好象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发青,胸脯起伏,气息很不平稳。
“你?……”乔氏倒抽一口凉气。
小道士笑吟吟地悄悄说:“丈母,本王已纳你女儿为妃了!quot;他点点头,甩开步子飘然而去。
乔氏站在门边,怒、惊、喜、怕,心里非常混乱,一时不知所措。quot;哇quot;的一声,梦姑在屋里痛哭,乔氏一惊,冲进里屋,掀开门帘,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女儿披散着头发,半裸着身子,正在往房梁上扔汗巾。她赶上去一把搂住女儿,喊一声“我的傻闺女!quot;娘儿俩抱头大哭。
梦姑哭得上岂不接下气,quot;我不活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哪!……“乔氏语无伦次地抚慰女儿:“好闺女,可别往绝路上走……他是个王爷…………娘已经把你许给他,他是你丈夫了…………”梦姑哭得昏头昏脑,接口就诅咒:“什么该死的王爷!挨千刀的丈夫!……这么作践人,叫人怎么活啊!……”乔氏温存地搂着女儿,为她梳理头发、擦去泪水,又给她穿好衣裳,等她把许婚的详情细细说了出来,刚才一心寻死的梦姑这才听懂了,顿时惊得面容雪一样白,脱口而出地说:“同春哥就要脱籍回乡了呀!……”乔氏心里一抖,鼻子发酸。今天她去找袁道姑,原是商量把女儿嫁给脱籍归来的柳同春的;带去的那只戒指,也是给袁道姑瞧瞧,用它给同春做信物是不是寒酸。谁想见到袁姑姑,事情就全变了……乔氏叹了口气,轻声说:“傻孩子,自古来女人讲的是从一而终。如今你已失身于他,就死心塌地跟他一辈子吧。同春,你还想他做什么?……”这时梦姑才弄清了今天这桩事的真情。三年来,她用少女曼妙玲珑的心、真挚的情爱,编织着神秘甜美的梦--那只属于她和同春的梦。今天,这梦破碎了。她心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身子一仰,昏了过去。
“梦姑!梦姑!quot;乔氏流着泪,抱着女儿用力摇晃。好半天,梦姑才吐出了一口气。
“屋里有人吗?quot;一个响亮的铜锣般的声音在院里问,吓得乔氏一哆嗦,这才记起大门没关,赶紧迎了出去。一出屋门,她就不由自主地停了步:这是个象柏树那么魁梧结实的虬须大汉,黑红的脸庞,闪闪发光的眼睛,又生疏又熟悉。
“你……”乔氏只吐出一个字,心口怦怦乱跳,手脚暗暗打战。
“娘!你不认识儿啦?quot;大汉扑过来,跪在乔氏脚下,仰头道:“我是你大儿柏年啊!……”“天爷!quot;乔氏高叫一声,跌坐地上,盘着腿,又笑又哭:“老天,这不是作梦吧?你还活着,你回来了!……我只当乔家男人都死了,绝了后了!……你身子骨倒结实,这么大个子!……我只当我再没脸见乔家先人了,你还活着,活着呀!……”
她抚弄着儿子的头发、肩膀,颠三倒四地唠叨着,高兴得有如癫狂。
乔柏年用手指抹着眼睛,声调哽咽着说:十年了,我总惦着老娘,惦着家乡,惦着祖坟。今儿总算九死一生,捡回一条活命!……”乔氏不错眼地打量儿子:“你倒还认得家,就这么照直走进院里来了!吓我一跳!……”“儿子哪里寻得着家门,是个同路进村的漂亮小伙儿指的路。可真是个人物!quot;乔氏一怔,有点紧张:“你说谁?”“指路的小伙儿呀!热心肠,好身板,俊模样。娘认识他吧?他说他叫柳同春。quot;乔氏无言,拉着儿子粗壮有力的大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