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1
应当各行其是,各尽其职。结果,尽管那位活佛在京受到隆重礼遇,清朝并于次年册封他为quot;西天大善自在佛quot;,领天下释教,而他的主要心愿还是落空了。
提起往事,汤若望略一沉吟,道:“皇上放心,老臣有数。
现在我先去贡使馆舍看望荷兰使团……啊,那名叫德·戈耶尔的使臣,也许认识我的许多在荷兰各地和阿姆斯特丹的老朋友呢!quot;汤若望兴致勃勃,面部表情非常热烈,福临不好意思再给这位老人泼凉水了。福临准许他离开时,他久盘的腿因麻木竟站不起来,皇上上前亲自搀他起立,扶持着他,直到侍卫们上来替换。福临举手一招,四名御前侍卫连忙跪下听命。福临说:“你们护送玛法出宫,往贡使馆舍。路上要小心,不要惊了马,摔着玛法。quot;侍卫们簇拥着传教士出殿。福临良久站立,目送着白发苍苍的汤若望的背影。
当值的四名大学士,望着满怀拳拳之情的皇上,非常感慨。对于这位少年天子,他们都深感知遇之恩。
图海,字麟洲,马佳氏,满洲正黄旗人。顺治亲政时,他不过是个管理御宝的中书舍人,经常背负皇帝金印跟从福临往南苑游猎骑射,神态总是那么从容镇静,一丝不苟,不卑不亢,很有气概。福临心里认定此人不凡,很想破格提拔重用,又怕众人不服,便以他的少年心性,想出一个绝妙而又简单可行的诡计。一次大朝聚会,议政王贝勒大臣及大学士们都在御前,福临突然说:“中书图海举止异于常人,当置于法,立斩!quot;众人大惊,纷纷以其无罪为图海请命。鳌拜甚至直言陈词,说杀无辜是君上天道之举云云。当众人情绪激昂达于顶点时,福临才板着脸说:“如不杀,则须立置卿相高位,方可满足其愿,不生他变!quot;于是,图海当殿立授内院学士。不几年拜内弘文院大学士、授议政大臣,去年加太子太保,兼任刑部尚书,成为满洲新人中晋升最快的一名干练大臣。
金之俊,字岂凡,江南吴江人,明朝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曾官明朝兵部侍郎。顺治元年清兵入京,谕命故明内阁、部院诸臣以原官原品同满洲官员一体办理国事,金之俊便为新朝兵部侍郎,以蠲田租、赦降众、举漕政等要事得到朝廷信任。顺治亲政后,金之俊又密奏:凡旗人不得经商,王公不得私离京师,内监擅出宫门者斩等,深得福临赞赏,很快由兵部侍郎历左都御史、吏部尚书升为内国史院大学士。即使他参与了二十九人另立异议的事件,也没有对他的升迁发生影响。但金之俊心中毕竟不能无愧。当讥讽陈名夏、龚鼎孳的小戏《南渡记》在民间演开之后,也有诋骂他的顺口溜在京师私下传唱:“从明从贼又从清,三朝元老大忠臣。quot;为此,金之俊怒愧交加而病倒,便上奏请求致仕。皇上不但不准,竟遣了宫中画工去为金之俊画像,说要留在自己身边,以慰想念之情。
今年初,金之俊假满上朝,福临很动感情地对金之俊和大臣们说:“君臣之义,贵在相维始终。尔等今后不要以引退请归为念。去年之俊病体沉重,朕特遣人绘其真容,是念彼已老,惟恐不能再见,故而不胜眷恋……朕简用之人,都愿皓首相依,永不离别啊!……”一番话,说得大臣们鼻酸心热,金之俊更是唏嘘流泪,叩谢不已,发誓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内秘书院大学士成克巩的心情和金之俊相似。他的父亲是明朝的大学士,他自己是崇祯十六年进士。甲申年避乱家居不出。新朝建都北京,他被引荐进内国史院。顺治亲政后,以成克巩为世家子,对故明官制旧事知之甚多,堪为借鉴,因而不次擢用。顺治九年,成克巩由弘文院学士迁吏部侍郎,十年擢吏部尚书,十一年擢秘书院大学士加太子太保。以故明大学士之子,得到这样的重用,他怎么能不感恩戴德?
至于傅以渐,和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