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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闭上了眼睛,乌云珠不死于豹口,也要摔下深堑!
只见乌云珠猛力一勒缰绳,又突然放松,同时举鞭向那雪白马胯下狠狠一抽,大喝一声:“冲!quot;那马纵身一跳,跃起四尺来高,前后蹄拚命地张开,几乎成了一条线,如同展翅翱翔的鹰,一瞬间飞过了壕堑。当马的四蹄踏上壕堑另一面的土地时,人们不顾一切地喝采了,为这骑士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机警地逃出险境而欢呼。
花斑豹追到壕堑边,凶恶地一声怒吼,原地打了个圈子,阴沉沉地按了按两只前爪,俯下身子,肚皮贴到了地面,跟着后臀耸起,长尾一竖,眼看就要跳过壕堑。人们一起吆喝,纷纷搭弓扯箭。
在豹子纵身离地的一刹那,一支飞箭尖啸着,quot;嗖quot;的一声,直贯豹子咽喉。豹子一声哀号,从半空中摔进壕堑。
“万岁!万万岁!quot;四面响起欢呼。大家看到壕堑外侧赶来一队人马,在许多穿黄马褂的侍卫们簇拥之中,顺治皇帝端坐在火红的御马上,正在收弓。刚才那准确有力的一箭,是皇上亲自射的。
乌云珠骑着白马兜了一圈,转回到壕堑边时,鄂硕已率从人赶到皇上跟前谢恩,并且连忙推乌云珠给皇上叩头。乌云珠象片树叶子似地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跪在那儿说不出话。鄂硕急忙奏道:“禀皇上,这是奴才府里一名小使,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胆子小,奴才替他谢皇上救命之恩。quot;福临笑道:“还是个小孩子嘛!吓坏了吧?照他的骑术,不该这么胆小的!quot;乌云珠慢慢抬起头,很快地看了皇上一眼,正遇上皇上漫不经心的目光,她慌忙低头,心头怦怦直跳。皇上显然很惊讶,扬起黑黑的眉毛,分明要问什么。鄂硕又怕又慌,手心捏出了汗。正巧一名御前侍卫来禀报:郑亲王赶出一群梅花鹿,请皇上快去开射。
福临年轻的脸上跃动着虎虎生气,看看壕堑对面的猎圈,人人马鞍上都挂了猎物,而圈中野兽仍然纷纷奔逃,多不胜数。他立刻下令道:“围开一面,任凭逃窜,给来年留下种兽!quot;说罢,他随着那个御前侍卫催马而去。跑出十来步,他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张望。但侍从如云,马快如飞,他看不清乌云珠,乌云珠也看不见他。他和他的侍从们象一团金色的云霞,很快就在乌云珠的视线中消失了。
且不说起他,只是救命之恩就足以使乌云珠对福临感激、爱慕了,何况他仪表英俊,出言爽利,神态活跃,确有仁厚之心呢?当乌云珠从猎场回到京师时,少年天子占据了她的心,她已是情之所钟,不能自已了。她暗自盼望着早日应选,盼望着再一次见到意中人。
后来事情变成那样,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竟被指配给博穆博果尔。这位皇弟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很伤心,恨嫉妒的皇后,恨舛误的命运,甚至也恨福临。好在她是八旗女子,没有汉族那种严酷的贞节观念,虽然违心地出了嫁,倒没有想到去上吊投河,只是哀叹自己生不逢时,落个彩凤随鸦的结果。表面上,她温良柔顺地做她的福晋;内心深处,却始终不能忘情,盼望着见到福临,甚至庆幸着作为他的弟妇,总有再见他的一天。
她正在这隐秘而强烈的感情中煎熬,福临终于发现了她。
那时她已长成了,青春焕发,艳丽惊人,一面渴望着爱和被爱,一面苦度着徒有虚名的皇子福晋的生涯。对于福临的试探,他的一步步逼近,她心里又惊又喜,多少有点儿恐惧,但决不拒绝。叔叔娶嫂子,伯父纳侄媳,在满洲习俗中很为平常,没人当作大逆不道。当年庄太后与睿亲王多尔衮,不就是这样吗?……便辇停了,太监掀帘,乌云珠扶着太监的肩头下辇。这不是坤宁宫。一路上乌云珠只顾想心事,不知来到什么地方。
各座宫门大同小异,都是两面绿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