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
趣哕?”邵大侠话里头带着浓浓的醋意。
“恩公说得不差!”
玉娘说着抬起头来,迎着邵大侠锥子一样的目光,一点也不怯懦。这份倔劲儿,倒逼得邵大侠把目光挪开。他心下佩服张居正不但是官场老手,更是情场圣手。才一年时间,就把玉娘调教得如此服帖。事既至此,与其赌气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倒不如好好儿利用玉娘,牵上张居正这条线。自己既在玉娘身上花过大把的银子,现在也该得到回报了。脑子这么一拐弯,邵大侠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就放晴,嘻嘻笑道:
“玉娘别往心里去,刚才我是逗着你玩的。”
“啊,恩公啥时候也学着开玩笑了?”玉娘破坏了的心情一时难以恢复。
“玉娘,邵某当年花大钱把你从养母手上买下来,替你赎了身,本意就是看你有大富大贵之相。这不,高阁老没福分留下你,换成张阁老对你宠爱有加,论地位两人一样高,论长相,论年龄,论情趣,张阁老全在高阁老之上。你有今天这份荣华富贵,我邵某打心眼儿里高兴。”
一番悦耳的话,说得玉娘破涕为笑。她感激地说:“奴家有今日,全凭恩公当年的拔救。”
看到玉娘情绪缓和,邵大侠趁热打铁说道:
“玉娘,张阁老如此宠爱你,你若求他办个事儿,他不会打抵手吧。”
“奴家没有什么事儿求他。”
“你没有,我有哇。”
“你?”玉娘一愣,问道,“恩公有什么事?”
“请他给两淮盐运使胡自皋写封信,帮我弄点盐引出来。”
“盐引,恩公要盐引做甚?”
邵大侠诡谲地一笑,嘲道:“傻妮子,这个还用问,你知道一窝盐引能赚多少钱吗?”
玉娘茫然摇摇头。
邵大侠接着说:“你知道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在北方是茶和马,在南京是布和谷物,但这些个生意,若是和盐引比起来,则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要是去了扬州城就知道,修大宅子造花园的,养戏班子坐镶金大轿的,全都是盐商。胡自皋坐在两淮盐运司衙门里,谁巴结上他,立马就腰缠万贯。这个胡自皋是个大贪官,当初犯了事,攀上高阁老才不至于免官,后来又花三万两银子买了一串菩提达摩佛珠送给冯保,一下子又成了冯保的夹袋中人物。张阁老主政后,胡自皋竞得了这个天大的肥缺,坐进了扬州的两淮盐运司衙门。单从这件事上,就看出胡自皋有通天手段,不知使了多少银两,才能拜倒在张阁老门下。那小子自恃椅子背后有人,在扬州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手中一年握有七十万窝盐引,想巴结他的人都挤破了门。”
玉娘听这一番介绍,方知这里头大有名堂,但又不解地问:“凭恩公呼风唤雨的本事,难道和这位胡自皋交不上朋友?”
“交是交得上,但这家伙心太黑,吃肉连骨头渣儿都不吐出来,若是张阁老肯给他写张纸条,情况就不一样了。”
“张阁老的纸条这么有用?”
“傻妮子,怎么连这个也不懂!”邵大侠顿时加重语气,把椅子朝玉娘跟前挪了挪,神秘地说,“你每日与张阁老耳鬓厮磨,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何等人物?他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又是内阁首辅!两淮盐运使在扬州城中是个显赫人物,但在他张阁老的眼中,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蚱,一捏就成了浆。”
“既是这样,奴家代恩公去求他。”
“你如何一个求法?”
“就直说呗。”
“这种事哪能直说,”邵大侠头一摇,一双鼓眼珠子眨巴了半天,才道,“你不能提我邵某的名字。更不能说我要盐引,你就说,你有一位叔叔住在扬州城中,希望胡自皋能便中照拂。”
“如此瞎编,如果张阁老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