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失龙袍万岁爷震怒 弹锦瑟老公公神伤
?”
“小的也不知道。”
徐爵自从当了锦衣卫指挥佥事后,就从冯府搬了出去。除了大事他还帮冯保照应,一应家政他早就不管了。冯府管家另有一个叫张大受的人接任。但冯府一应仆役,还是把徐爵当管家对待。这会儿见门役的表情,似乎还不知道他是有约而来,便问:
“张总管呢?”
“他半下午就去了宫里头,到现在也没回。”
“啊,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儿?”徐爵心下猜疑,对跟在身后的潘一鹤说,“咱们先进去坐会儿,等咱老爷回来。”
冯保不在,徐爵俨然就成了冯府的“二老板”。他一来,仆役们都争着上前与他打招呼套近乎。尽管他官袍加身,大家仍只用家礼同他相见,徐爵也习以为常。他领着潘一鹤刚在客堂坐定,便见张大受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这张大受也是冯保的心腹,他比徐爵言辞短一些,所以出头露面的机会也少,在外头的名气比徐爵小得多。他还有一点与徐爵不同,他是被阉过的人,属于在籍的太监,腰上悬有大内牙牌,出入禁廷要比徐爵容易得多。大凡要在宫里头办的事,冯保便都交给张大受。此时,张大受一眼瞥见徐爵,便嚷道:
“老哥子,咱就知道你先来了。”
“咱不是按老爷约定的时间来的么。”徐爵疑惑着问,“怎么,咱们不该来?”
“不是不该来,是宫里头发生了大事儿,老爷一时脱不开身。他让咱先赶回来,说是若你们没到,就改时间约见,若是来了,就多等会儿。”
张大受说着,一屁股坐下来,撩起袖口就擦额头上的汗。徐爵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禁不住好奇地问:
“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大受反问。
“三月初六。”
“对呀,三月初六晒龙衣。”
“晒龙衣怎么了?”
“晒龙衣晒出麻烦来了。”张大受紧一句慢一句数落起来,“皇上的龙衣,都由内官监甲字库保管,一溜二十个大铜柜,里头满屯屯儿装的都是皇上的各种袍服。今儿早上,甲字库几个管事牌子一起开库启柜,验单清衣。一件一件拿出去晒太阳,在清理过程中,发觉少了一件。若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也就罢了,偏是那最最不能少的一件。”
“哪一件?”
“万历六年,皇上大婚时特制的那一件礼服。这件衣服是由孙隆的杭州织造局监造的,造这件衣服花去十八万两银子,是万岁爷最贵的龙袍。”
“这么贵重的龙袍,怎么会丢呢?”
“是呀,甲字库的内侍们翻箱倒柜,恨不能掘地三尺,但就是找不到。”
“后来呢?”
“那会儿,咱老爷还没到司礼监值房哪。内官监觉得事情重大,跑到司礼监禀报,当值的是秉笔太监张鲸。这张鲸一听,也不等咱老爷,就径直跑到万岁爷那里奏本儿去了。万岁爷一听,顿时雷霆大怒,当即下旨,把内官监甲字库有关人员全部抓起来一并拷问,非要查出结果不可。”
“查出来了吗?”
“哪有这么快查得出来的。”张大受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捎信儿让咱去,是让咱回来把全府仆役都召聚起来通个气儿,这些日子不要在外头惹是生非。”
徐爵听到这里,心里头便打鼓。他知道冯保的行事风格,若非遇上大麻烦,断不会让张大受回来约束家仆。想了想,便又气愤地说:
“按照规矩,这个张鲸得知失窃事件之后,应首先向咱老爷禀报。该不该奏明皇上,由咱老爷决定。他张鲸凭什么越权上奏?不知他调唆了什么,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这都是未解之谜,咱老爷心里有数。”张大受说着,像是才发现潘一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