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黎元洪又当了大总统
共和?明明白白。所以,张勋为复辟大事在徐州召开四次预备会议,各派军阀都极为震惊,何去何从?脑汁绞尽。作为直系军阀的实力派,曹锟犹豫不决,问计吴佩孚,吴佩孚极力支持他派员参加徐州会议,并明白表示支持复辟。曹锟这样做了……结果,1917年7月l日,张勋竟然复辟成功,北京城又挂起了龙旗。
曹锟高兴了,复辟皇帝,他是功臣,溥仪重登极位,理应首先嘉奖功臣,功臣还不得个个加封!他忙着把吴佩孚找到面前,兴奋之极地说:“子玉,子玉,皇上复位了,辫帅得胜了!你赶快拟个电文给张绍轩(张勋字绍轩),咱们得祝贺祝贺他!”
吴佩孚也兴奋了,是他鼓动曹锟派代表去徐州支持张辫子的,如今张辫子胜利了,复辟的丰功伟绩,他曹直得有一份,岂不又是一次“上青云”的机会。于是,吴佩孚拿出文房四宝,闷在密室,搜肠刮肚,编起贺电来。
也该着事情蹊跷,吴佩孚电文拟好之后,尚未发出,一位老朋友请他去赴宴。并说“酒宴已摆好,只待大驾光临。”吴佩孚春风得意,正是处处显风流的时候,自然乐为。结果,酩酊大醉,竟把那张拟好了的祝贺张勋复辟成功的电稿当手纸用了。正是吴佩孚大醉躺在自己床上时,曹锟匆匆赶来,焦焦急急地追问贺电一事。
“子玉,子玉,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给张绍轩的贺电发了没有?”
大醉中的吴佩孚,神魂都出了窍,仿佛回到了老家山东蓬莱,又潦倒穷困地钻进一家烟馆,正因为无钱被人赶出来了。听得曹锟问电报,便糊糊涂涂,颠三倒四地说:“不发了,不发了,他要失败了,彻底失败了!还发什么贺电。”
吴佩孚在曹锟面前从无戏言。今天忽出此话,曹锟大吃一惊:“难道吴子玉能先知先觉?”再看看吴佩孚,却醉不醒事。曹锟便十分生气地走了。临出门还说:“如此行为,若有战事,岂不大误!”北京龙旗挂出不久,张勋黄梁美梦正酣,段祺瑞便在天津附近的马厂举行一个讨伐张勋的誓师大会,并成立了“讨逆军总司令部”,一场讨逆大战展开了,曹锟竟被任命为讨逆军的西路总司令。段祺瑞毕竟是北洋之虎,张勋复辟那阵子,他的国务总理和陆军部总长等职虽然被黎元洪大总统给免了,可他手下的庞大皖系军队还是原封不动的,张勋哪里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直系的相助。誓师会后,讨逆军一出,张勋就一败涂地,潜入荷兰公使馆去了。而刚扶上龙座的小朝廷,自然还得回到冷宫。
一场恶梦式的灾难过去之后,曹锟恍然大悟:“吴子玉不是凡人,此人今后必成大器!”据此,更加相信和依赖吴佩孚了。
曹锟一见吴佩孚来了,连寒暄也未及,便焦急地说:“子玉,出乱子了,你知道么?”
吴佩孚不惊不慌,只淡淡一笑,说:“不就是想把大权揽到他一个人手里么,没多大乱子出。”
“黄陂忘恩负义,向你我开刀了。”
“只能说举起。开不开刀?主动权尚不在他手里。”
“在谁手里?”曹锟急了。“在你,在我?你我都不是大总统呀!”“他黄陂是怎样当上大总统的?他的靠山是谁?”
“如今他在位上,可以下令,令出可以法随。名正言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曹锟猛然出了一口气——心里明白了:“黄陂这只舟是用武力推上去的,用用武力,自然可以覆了他。”玩了大半生武力的曹锟,今天竞忘了武力的作用。他击着自己的脑袋,暗暗自责:“嗯,不错。段歪鼻子(段祺瑞有个歪鼻子毛病,激动起来常歪鼻子,故有此外号)不是不可一世么,宝座比黄陂坐得牢。一动武他不是也乖乖地走了么。赶一个黎宋卿比赶一个段祺瑞容易多了。”曹锟轻松地一笑,对吴佩孚说:“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它个兵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