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务必抓住国会议员
…”黎元洪忘不了当初曹锟请他再度出山的情形,那是何等的热情;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北京出逃,会有天津逼印,会有……他眼前,一下子又出现了王承斌逼印那一幕,还有王承斌拿着拟好的电文让他“划押”那一幕。“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现在,黎元洪身边只有随他出来,但业经无权了的陆军总长金永炎,还有美国顾问福开森——这两天,他们却只会闷倒沉睡,无精打彩。黎元洪缓步来到金永炎的住室,心事沉沉地对他说:“这一幕逼宫,也够惊心动魄的了!咱们竟是没有预感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金永炎点着一支香烟,并没有去抽,只让它飘出淡淡地烟雾。半天,才说:“不奇怪。在权这个问题,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是不择手段的,咱们太书生气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
金永炎笑了——咽不下怎么办?现在是凭武力说话的,咱们手中的武力强不过人家,没有争气的本钱——。金永炎只有笑笑而已。
黎元洪比金永炎的经历丰富,这也是一种“本钱”吧。他思索半天,说:“不能动武就动文!动文也得给他们点声色看看。”
金永炎一喜。“可以!”他说:“怎么动文?”“我自有办法!”
不久,黎元洪便仍以大总统名义在天津发出通电:撤回向国会的辞职咨文;
否认“寒”日令国务院摄政的电报;大总统在津行使职权;
任命唐绍仪为国务总理,唐未到任前暂由农商总长李根源兼署。·
别看黎元洪失宠了,影响还是有的,大总统尚未被合法手续免去,而且曹直对他的方法并不得人心。黎这么一煽动,八方纷纷起了风火:
已经到了上海的国会议员褚辅成、焦易堂等发表声明,不承认北京政府和国会;
上海各社团也纷纷通电,不承认北京政府;
奉天、浙江和西南各省函电纷驰,不承认摄政政府……
有风就有浪,这股反曹潮流,不轻不重地抵制着曹锟的行贿议员活动。
这些天来,最焦急的是曹锟。
保定的天气也捣蛋,一天几变,阴阴晴晴,风风雨雨,秋还不到半,本来该是云淡天高的爽朗日子,竟然是不死不活起来。
曹锟的心情也是这样。“花钱买选票,原来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早知如此,何必这么匆匆忙忙,等吴子玉兵力足了,武力取之岂不更好。”现在不行了,支票业经大把大把地送了出去,即使不想要选票了,也无法收回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抓紧时间,促使早开国会。
曹锟把秘书长王毓芝、参谋长熊炳琦、副参谋长王坦都找到自己的书房,来作一次决策性的会商。
人到齐了,书房里却寂静得出奇,谁也不说话,谁也无动作,个个沉寂着脸膛,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可怕的时刻的到来。
曹锟心里急呀!可是,他觉得这几位他的最得力的助手都会明白他的心意,会在一照面之际就纷纷拿出妙计,来办妥当务之急。“我平时待你们够朋友了,把大权全交付你们了,这次又把家资全交给你们了,难道你们就不知为我搏一搏么?养兵干日,用在一时j现在,我需用你们,你们得伸开腰杆地干呀!”曹锟心里急急焦焦地想着,侧着两眼神慌地望着。可是,一个个却默默无语。
——说什么呢?似乎大家心中都茫茫然然。赶走黎元洪时,大家想得又简单,做得又顺畅。黎元洪一走,好像万事大吉了,只待曹老三拿出家资。现在,曹老三倾家了,事情反而出了乱子。
王坦不说话,有他不说话的道理:“我是做议长大头吴景濂的工作的。大头那边的工作都做好了,我的任务便完成了。下一步是国会开会,到时候我一定让大头出面召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