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在南河沿安了家
忧心的地方自然也在南方。
一天,摄政王载沣把军机大臣袁世凯找到王府,说了说“南方叛乱,的情况,而后问袁世凯:“你对南方的形势有何见解?”
52岁的袁世凯,早已练成了一套老奸巨滑的权术,像这样的关天大事,他总想观察一下上边的脸色然后再决定进退。所以,他把正问反答起来。“军机处把每日的奏疏均及时上呈宫中,我还是想先听听圣谕。”
载沣愣了一下,还是说:“民怨如此沸腾,这是预想不到的,太后也在纳闷。各地奏折又都含糊其辞,太后也一时作不出进退。“这件事只怕同民办的两条铁路收归国有有关。袁世凯说。“你说是川汉、粤汉那两条铁路?”
“是的。”袁世凯说:“铁路收归国有,国人是可以体谅的。一说向英、法、德、美等国银行团借款,并以铁路修筑权为抵押,百姓便认为是出卖主权了。所以……”
“暂时就不必先谈这些了。”载沣显然是焦急在应付上。”北方还好,目下的问题是要设一道阻止革命什么会的防线,不能让南方的反朝廷势力北犯。然后再商量退兵之计。
袁世凯一听便明白了,这是要派兵应战的。他管过多年军队,也熟悉那里是“要地”,于是,他倒是主动说出意见。“南敌北犯,是以长江为界。当务之急,是加强长江守备。这就要派一名得力的首领去防长江。”
“太后也是这么个想法。”载沣又问:“你看派谁去更合适呢?”袁世凯不假思索地说:“张勋最合适。”
“让我秉奏太后再定。”
南河沿的家安好之后,张勋总算除去了后顾之忧。曹琴又是一位善于理家的女人,家中虽然有了差役、仆女,她还是事事都忙着做,连下厨、扫院也争着干,下人对她更加敬仰。家事无须操心了,张勋便一心忙他的公事。
转眼又是一年,张勋57岁了,人也显得老成多了,事事时时,出出进进,都显得恭谦谨慎。他留起了八字胡,胡须那么浓黑,衬上两绺粗黑的眉毛,大大地眼睛,精神得很。不过,张勋也有心思。东陵回京,虽传谕嘉奖,那只是一个介乎口头的荣誉,就跟圣上干只在众人面前对他点头笑笑差不多。当时,张勋接受了,挺喜欢,以为还有更实惠的东西随之而来。谁知,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竟再无佳音。他感到失落了。家安定之后,他想专下心来,探听探听消息。
那一天,他刚刚穿戴整齐,一个太监来到南河沿,说是“传太后懿旨!”
张勋忙跪接。
原来是早时嘉奖时,太后还赏赐一块匾额,只是一时疏忽——南方大乱,太后也神不守舍了——,竟忘了,现在命太监补递上来。太监把写在宫宣上的四个字双手交给张勋,然后说:“张大人,恭喜你府弟增辉!”
张勋说:“谢太后赏赐,谢公公美意。”
张勋展纸一看,见是清秀工整的四个大字:
淑气清芬忙又朝地上磕头,再说:“谢太后赏赐!”——就是这四个字,张勋做了一块横大的匾额,将字镏金镶
上,挂在正堂,朝夕膜拜;直到四年之后,他又在西城太平仓建造了形似王府一般的小楼住宅,他还是把这块匾额悬在正堂,作为张府的殊荣。
张勋悬匾的那一天,将京城能够请到的王公大臣全请到,着实热闹了一番。袁世凯以“恩公”之姿来得特别早,并且以主人之姿迎候宾客,说尽了为张勋歌功颂德的话,乐得张勋笑咧咧地拱起双手,连说:“不敢,不敢。”
那一天,不知是袁世凯醉了还是忘乎所以?竟然提笔书了一副 对联,要张勋悬在御赐的匾额之旁。联文是:治身者以积精为宝,治国者以积贤为道。
此联一就,有些大臣便摇头,认为不伦不类,更难与圣赐并悬。袁世凯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