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旗飘夕阳斜
临寒舍,绍轩实不敢当。quot;张勋站立着说:quot;原想稍事安排,便登府拜望。quot;
quot;我是闲员了。quot;段祺瑞摆出一副谦虚的姿态说:quot;你又是老大哥,自然要先来拜的。许久不见,无时不在惦记中......quot;
段祺瑞慢条斯理。张勋心潮激荡:他见段祺瑞简装轻履,满面带笑,昔日那种隔阂,便烟消云散了。他把段迎到客厅,又把椅子朝段祺瑞靠靠,把佣人献的香茶往他身边移了移,这才开口:quot;芝泉老弟,辛亥之后,国事不安,你我终日颠簸,行迹无定。近来虽共和一统,形势依然混乱不堪,你我兄弟连个促膝谈心的机会也没有。说实在话,国事令人焦心呀quot;停了停,他又说:quot;黄陂做事,太刚愎自用了。仿佛当今天下只有他一人才是真心的忧国忧民。这岂不......quot;张勋虽然粗鲁,有时粗中有细。他说上述那些话时,又想到那幅黄绫子。可是,他还是把quot;指责黎元洪quot;的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他想听听段祺瑞的。quot;对于黎元洪的品评,若能从他段合肥口中说出,岂不更好!quot;
张勋估计错了。
段祺瑞此番匆匆来拜,并非为他quot;助威quot;,而是揣着另一副心肠。只是,段祺瑞能主动拜客,给张绍轩带来一种误解罢了。北洋军阀中,他段祺瑞得算quot;老quot;字辈,除了袁世凯,谁能敢同他相比!何况此人自从做了山东武备学堂总办起,就再不拜客。此次来拜张勋,并非因为他已被免职,而是quot;非拜不可!quot;
段祺瑞呷了一口香茶,还是以缓缓的口气说:quot;大哥来了,很好。北京是天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国人为此方之动乱,无不忧心忡忡。大哥到了北京,首先要维持治安。这是顶要紧的事。quot;
张勋听着,点着头,心里还是想:quot;你那国务总理都被免了,还有心肠想着北方治安。这不是空话么!quot;
段祺瑞又说:quot;别的事情么,我想大哥会妥为办理的。quot;
张勋糊涂了:quot;别的什么事情呢?我北上干啥?你是知道的,你的代表签过字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quot;他把语气加重了些说:quot;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芝泉老弟虽暂离公务,那副忧国忧民的心肠,是国人皆知的。绍轩此次蒙阁下大力帮助,方才有勇气北上。quot;
段祺瑞一听此话,感到张勋复辟之心是坚不可动了,便说:quot;大哥,我有一言想奉劝,不知可以吗?quot;
quot;你我兄弟,有话尽讲。quot;
quot;保清帝复位的事,还不到时候。即使勉强办了,就算北京答应了,南方也不一定答应。我看,这事还是慢慢来为好。quot;段祺瑞不急不缓这么说。
quot;啊--!?quot;张勋堆满微笑的脸膛,立刻寒了下来。心想:quot;段芝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徐州会议,有你的代表签的字,墨迹还没干,你怎么又这样说呢?难道你变了心?quot;张勋想跟他面对面把话说清楚,但转念又想:段祺瑞历来奸滑狡黠,常常声东击西,表面是人,背后是鬼。至今,他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quot;我不怕,有你代表的字培,想逃你也逃不掉!quot;张勋只淡淡一笑,说:quot;尽人事,听天命吧!quot;就在段祺瑞拜会张勋的同时,徐树铮正在急匆匆地拜会总参议员胡嗣瑗。
胡嗣瑗,北洋家族中一个颇会周旋的说客。江西人,张勋的秘书长万绳杖的同乡、友好。此人常常走动在各派之间,能和事,也能成事。至今,他闲居在天津。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