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礼拜三晚上总要陪我们去吃馆子，山南海北地畅所欲言。那是什么情份!quot;

    徐树铮笑着，握着他的手，说：quot;辟老，我总记得每晚只要到了8点时，你就常常打起哈欠。我呢......quot;

    quot;那是我的毛病，至今不改。喜欢早起早睡。所以，不管别人谈兴如何，只要到了8点，你准派车送我回家!quot;

    quot;怕你老醉卧怡红院呢!quot;

    quot;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悔。许多高谈阔论、奇闻趣事，我都没有领教!quot;

    姚叔节说：quot;校长，今天遗憾的是林琴南老没有在上海。也算遍插茱萸少一人了。quot;

    徐树铮说：我也好久不见琴老了，真是一位文才横溢的长者，著译极丰，外文甚厚。quot;

    quot;你知道么，早年他由京南下，路过你的家乡徐州时，自然想起了你，还写过一首诗呢!quot;

    quot;我也听说了。quot;徐树铮说：quot;只是至今尚未拜读。quot;

    quot;不妨，不妨quot;。姚叔节说：quot;我记得的。现在便恭录出来。quot;说着，伏在案上录出林琴南过徐少铮写的七绝一首：

    车窗晓望尽平畴，薄暖轻寒近麦秋；无限庚申怀旧感，青山历历过徐州。

    姚叔节将诗递给徐树铮，说：quot;琴老不愧是大笔，信手拈来，字字珠玑!quot;

    徐树铮一边看诗，一边说：quot;林老的诗是极好的。叔老的记忆力也实在令人敬佩!今日难得再现，不亚席上又增了汉书数卷!quot;酒席宴上，人们自然以正志中学之旧，忆往谈今，不胜感怀正志中学，徐树铮是想把它办成能够体现自己思想的学府。所以，整个教学比较保守，囿于礼法。他认为青年学子quot;血气未定，易入邪途quot;，上课之外，他常常集合师生，加以训导，总是勉其quot;以克己之道自持quot;，quot;苟能人人行克己之道，自治其身，尽其职责，知是我所应当为者而为之，知是我所应当戒者而避之，则一身以修，一家以齐，一国以治。quot;徐树铮的这个观点，极大的地影响着正志中学里青年的进步，以致像quot;五四quot;运动这样的新思潮、大运动，都没有能触动正志学生。所以，当时的北京人曾嘲讽地称正志中学为quot;冷血团quot;。徐树铮仇视英国人，正志中学从不开设英语课。而以德语、法语代之。

    正志中学出人意外地开设了军训课和音乐课，这在当时的北京也有极大影响。学生们摔跤、拳击、练习步枪，大唱各种歌曲，常常引得路人聚集，翘首观望。

    1920年的直皖大战，段祺瑞失败了，徐树铮从柳箱中被偷运出北京，正志中学也被直系军阀王怀庆按管。从此，正志老人纷纷离去，由京抵沪。今日相聚，自然悲喜交集，笑声和叹息相杂。徐树铮醉了。他依然雄心勃勃地说：quot;我要恢复我的正志!我要恢复我的正志!quot;

    正志同仁也纷纷表示：quot;我们仍回正志!我们仍回正志!quot;

    隔下，孙传芳匆匆赶到徐树铮的别墅。

    人报quot;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来访。quot;徐树铮既不感到惊讶，也不感到兴奋，只淡淡地说了声quot;请!quot;然而，他脑海里还是荡起一层波纹：quot;他，此时找我何事?quot;

    孙传芳是密访，只随身带了一个侍卫，还让他停在门外。他自己，便装礼帽，戴一副金边眼镜，俨然像老学究。当他和徐树铮握着手时，诙谐地说：quot;专使，你没有想到俺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