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集团军司令部
第12集团军司令部配置在德罗戈贝奇以西森林里。集团军领率机关的指挥员们在一个大帐篷旁站好了队。森林里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口令:“立正!”只见一个军容整齐的将军迈着正步迎着朱可夫走来。他用宏亮的声音作了报告。这就是集团军司令员菲利普·阿列克谢耶维奇·帕鲁西诺夫中将。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默默向他伸出了手,用不高的声音向指挥员们问了好。
“我给您带援军来了。”他对帕鲁西诺夫说,并指了指我。
“您的新作战处长。”
将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我们默默地握了手。他比中等身材略高,身子站得笔直,自豪地仰着漂亮的、长着浓密黑发的头。他的整个外貌给人某种特别高雅的感觉。白白净净的脸,两道弯弯的黑色细眉,小凸骨鼻子,用刷子梳理过的小黑胡子……显得举止潇洒,而且过分讲究礼仪。
有人告诉过我,帕鲁西诺夫才智过人,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员。但他的不太高的军事理论素养也时常使他陷入窘境。他从红军创建之日起就参了军,一步一步地升到了步兵师副师长的职务。1938年他开始得到迅速提升。现在已当上集团军司令员了。
朱可夫对演习的企图很感兴趣。大家走进挂满地图和要图的帐篷。朱可夫起初不插话地听集团军司令员报告,但后来提出了异议。争执的起因是突破地段应配置多少坦克和炮兵的问题。
1939年野战条令草案规定,主要突击方向每公里突破地段至少应集中三十至三十五门火炮、十五至二十辆坦克。但是西班牙和卡累利阿地峡的作战经验表明,这样的密度已经明显不够,至少需要增大一倍。帕鲁西诺夫却不想赞同这个意见,认为这种新密度是凭空想象的,实际上不可能建立。他打算按照原来的规定进攻。
朱可夫冷静地听完了自己反对者的意见,然后轻易而令人信服地驳倒了他的全部论点。
“我们应该学会同聪明而强大的敌人打仗。只靠喊‘乌拉’是无法制服它的。”
军区司令员要求在突破地段建立较大的炮兵和坦克密度。他还对演习的组织问题提出了其他重要意见。
朱可夫走后,集团军参谋长阿鲁沙尼扬将军来到我跟前,紧紧握住我的手,亲切地微笑着。
“到我那儿去,伊万·赫里斯托福罗维奇。我们聊聊。”
我同巴格拉特·伊萨科维奇是老相识。二十年代,我曾相当长时间指挥过亚美尼亚步兵师的列宁纳坎骑兵团。当时阿鲁沙尼扬是该师驻埃里温步兵第1团的团属学校校长。
尽管巴格拉特年轻,但他堪称为最有前途的指挥员之一。
他升得很快。1936年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先后指挥过团和师,在卡累利阿地峡作战时功勋卓著。现在已是最重要的边境军区集团军参谋长了。他是十分能干、聪明的人,那样快的提升并未冲昏他的头脑。
将军带我去的再个小土窖,潮湿而又不舒适。大水滴不时从顶棚掉下来。将军把一小张纸揉成一团,擦掉桌上的水,指着一张行军椅说:
“请坐。”
一个年轻而穿戴整齐的中尉轻轻走进掩体。看来是刚从军校毕业的。他的机灵而绯红的脸上显出了准备立即去执行任何命令(不管这一命令有多么困难和危险)的神色。
“瓦夏,”将军指了指桌子,“想办法搞点什么来。”
中尉的脸色一下子显得有点暗淡了。他迟疑地答了声:
“是!”不慌不忙走出了土窖。
“小伙子挺好吧?”将军问。
“是的,挺讨人喜欢。假如他不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职务的话,也许可以成为一个不坏的指挥员的。”
“我不同意您的看法。”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