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产。
小女孩端着两碗水出来,怯生生地递给石越和桑充国,石越微笑着谢过,站起来喝水,碗到嘴边,却停住了。桑充国看出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子明?”
“你看,前面的地里有青壮年在干活儿。”石越一边说一边指给桑充国看。
桑充国顺着石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在地里做事。他疑惑地看小孩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石越蹲到小男孩面前,笑着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家有叔叔伯伯在地里做事吗?”
“因为他们家有钱,我们家没钱。”小男孩的回答倒是很精辟。
石越和桑充国对望了一眼,无言地叹息了一声。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关键了。小吏不顾农时,强迫丁夫参加保甲训练,为了不误农时,农民只好交点钱行个方便,没有钱的,就只好让妇孺去劳动,真正的劳动力却在那里参加军事训练。
看着这一切,二人的游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过两个小孩,便慢慢从另一条路往回走。
桑充国叹道:“前一段日子,为了免役法,乡民冲击开封府、王安石私邸、御史台,几乎酿成大乱。幸好皇上是仁君,没有说他们叛乱。这样沸沸扬扬的事情,让王安石轻易压了下来。”
“免役法本来是好事,但是曾布和邓绾想事情不够周详。”石越叹道。
“好事?”桑充国不解地望着石越。
“是啊,其实吕惠卿行助役法,倒还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但是吕惠卿丁忧,曾布一心想树立自己的政绩,所以轻率推出免役法和保甲法。邓绾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哪会为百姓想得周详呀。王安石的毛病,是有点见财眼开,只要能不加税而又可以给国库增加收入的行为,他没有不赞成的。”石越有些愤世嫉俗地说道。
……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新法的利弊得失,突然听到前面几栋民房前有吵闹的声音。
只听到有人大声喝道:“这件事你家公子爷管定了,别说开封府,就算是王丞相那里,我又何惧?”
“难道竟碰上什么了侠客?”石越好奇心起,连忙催马过去。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个腰佩弯刀的白衣青年冲几个开封府的差人在发作,他身边两个妇人在低声哭泣,几个小孩躲在门后,悄悄伸出半个头来,一个中年人畏缩缩地站在白衣青年身后,一根手指上缠着纱布。
石越的侠客梦很快被追上来的桑充国打破了。桑充国看到这个白衣青年,脸色一沉,喝道:“段子介,你在那里做什么?”白水潭学院的学生,自然是桑充国认识得多一点。
段子介见是石越和桑充国,正要过来行礼,却听一个官差喝道:“你当真阻差办公?兄弟们,给我拿下。”
段子介停住身,冷笑一声,道:“谁敢?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看哪个敢拿我。”
“便是举子,就要知道王法。我们也不为难你,回去开封府说话便是。”听到段子介是举子,差人便也不敢太过分。
桑充国气得脸都白了,冲段子介喝道:“段子介,你好威风。”
石越看那些差人正要动粗,连忙上前喝道:“且慢,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差人看到石越和桑充国都是布衣打扮,也不管那么多,喝了一声“拿下”,便如狼似虎地冲向段子介和那个中年人。
段子介“唰”的一声,拔出刀来,寒光一闪,厉声喝道:“既要动武,就让你们知道公子爷的刀有多快。”
桑充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虽然喜欢任侠,但真正和官府动刀子对干的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见段子介竟敢如此大胆,又气又急,冲到段子介面前,瞪眼喝道:“快把刀给我收起来。”
段子介心里一万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