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一同参加训练。”王厚不明其意,便不接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章楶,知道他必然会继续解说明白。果然章楶顿了顿,又道:“但学堂教官人手略嫌不够,而且……”
王厚心中顿时雪亮,笑道:“而且没有人敢接收军法官,这些人将来是要配备军中,负责执行军法,监督将领的,而我们这些第一批教官,却没有几个人会在讲武学堂待一辈子,迟早要编入禁军之中,到时候难免不碰上这些冤家。此时训练起来,轻不得,重不得……”
章楶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他倒没料到王厚如此坦率。
王厚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掂了掂手中的软鞭,淡淡道:“既然他们想来,就让他们归我管好了。我倒要先看看,这些所谓的随军军法官,究竟长了几颗卵子?”
章楶见王厚一口答应,不由松了口气,一面笑道:“这些人也只来受训半年,然后还要回卫尉寺受训半年,主要是成为卫尉寺军法官的教官,派到军中的几率也是很小的……”
王厚注视章楶,脸上肌肉一跳,笑道:“大祭酒太小看我了!我王厚对朝廷忠心耿耿,怕什么军法官!”
章楶哂然一笑,道:“那就好。我还要去看看神卫营的教官,兵器研究院的惨案,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王厚连忙欠身抱拳,道:“末将恭送大祭酒。”
尚书省,政事堂。
政事堂会议。
左仆射韩绛、右仆射吕惠卿并排坐在上首。六部尚书中,吏部尚书冯京、户部尚书司马光、礼部尚书王珪在左,兵部尚书吴充、刑部尚书陈绎、工部尚书苏辙在右;六部尚书之次,则是大理寺卿张景宪、司农寺卿安焘、太府寺卿石越;压班的两个座位,左面坐着尚书左丞王安礼,右面坐着尚书右丞吕大防。此外,太常寺卿常秩与新任军器监兼知兵器研究院苏颂则坐在了最下首,他们二人均不带参知政事衔,是奉命前来旁听并作证的。按旧制,太常寺卿为九卿之首,如今却事权多削,反而远远比不上九卿之末的太府寺,看着正襟危坐的张景宪、安焘、石越,常秩不由感到一阵别扭,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这一切都落在了吕惠卿眼中。他淡淡一笑,旋即正容,缓缓说道:“子明关于建忠烈祠与先贤祠供奉殉国将士与逝世贤者的建议,门下后省通过了忠烈祠,却驳回了先贤祠,理由是凡国之贤者,或可入孔庙陪祠,或可入宗庙配享,设先贤祠多此一举,虚耗国帑。”他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望了石越一眼,见石越面色沉静如水,竟是看不出深浅,心中一凛,继续说道:“今日要讨论的第一件事,便是政事堂是否决定坚持设立先贤祠?”
韩绛轻轻咳了一声,望着石越,道:“子明是倡议者,你以为如何?”
石越的目光依次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说道:“我依然认为有必要设立先贤祠,因为孔庙、宗庙非常人所能配享。”
“贤者自然不是常人。”吕惠卿笑道,“某以为给事中们担心的,是先贤祠供奉的人是什么人,是不是要把杨朱墨翟之流,全部请进去供奉?谁有资格入先贤祠又当由谁来决定?若这些不说清楚,只怕还会被驳……”
“虽不必杨朱墨翟皆入祀,但是如算学名家入祀,却是可以的。此前以算学家配享孔庙,争议甚大,若设先贤祠,便可无争议。”石越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些,似乎要以此表明他的决定,他心里也知道以这样的理由是很难说服众人的。先贤祠对在座的人来说,除了苏颂以外,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这些人死后,即便是进不了孔庙,也是有机会宗庙配享的。
果然,王珪息事宁人地说道:“子明,这个先贤祠若专为祭祠算学家似无必要。这次兵器研究院不幸死难的人可以进忠烈祠祭奠,那也是罕见的殊荣了。为何非要偏执于一个先贤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