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中,“也能顺便解决川峡的漕运。”
“计划越大,开支越惊人。不知参政想要如何开发南方?”蔡卞注视石越,实在无法想象石越这样谨慎的人,怎么会提出这样大胆的计划。
石越在黄河以北诸路画了个大大的圈,道:“北方兼并日甚一日,大量的农夫无地可种,盗贼不断。重罪法诸位都知道,这是盗贼猖獗使然。民本不乐为贼,迫于无奈,不得不为贼。而南方许多地方稀无人烟,有待开垦。白水潭的学生写了报告,认为仅两湖路、江南西路就可再吸纳一百万户人口。我想从兼并严重的北方,招募五等户以及客户、流民,往两湖甚至远至广南东、西路垦荒。除了几条主干道外,垦荒的人走到哪里,道路就修到哪里。”
“即是说除了主要官道、河道的修缮开通,其他道路的开通,包括在移民费用中?”蔡卞立即反应过来了。
“正是。”石越赞赏地一笑,“朝廷对五等户与客户本来就不征收役税。将这些人吸引到南方,每丁授地八十亩,桑麻田二十亩,宅地三亩;五年之内免税。凡移民之户,朝廷每丁发给安家费三十贯,足够一年之开销。凡种子、农具,皆可贷给,用劳役的形式分年归还。”
苏辙望了石越半晌,叹道:“子明,你可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假设你能吸引五十万丁,安家费就是一千五百万贯,还有种子、农具,亦不下一千五百万贯。朝廷哪有那么多钱?何况你还有个修路的计划。”
蔡卞苦笑道:“实际上绝不止三千万贯。而且农夫能领到手里的钱,也不可能有三十贯,我看最多有十五贯。”
唐棣也道:“中间若不经剥刻,实无可能。”
“我当设严刑峻法以待之!”石越寒着脸说道,“刻剥之事,自然难免,但只要查出一个,便抄没家产,发配往归义城。更何况,便是十五贯也够用了,一个低等厢军,每年的薪俸是四贯左右,也可以拮据维生,十五贯在湖广四路,即便维持一个五口之家的生活,都不是问题。”
“严刑峻法只能惹来议论,未必有什么用。但这事没这般容易,荆湖南北路又不是无人之所,哪些地是有主的,哪些地是无主的,弄清这桩事,便不容易。”苏辙泼着冷水。
“除所开垦熟田之外,一切山林河泽,皆是官产!移民之前,可命令湖广四路编户自报财产,他报多少,朝廷信多少。以后便按这个收税。等到移民之时,朝廷就按所报之数,计算其地产。若到时有人忽然又多出了许多田产,一百亩之内,朝廷就既往不咎。若超过一百亩,那便怪不得朝廷了。”
“这只怕会引得湖广四路骚动……”
“湖广四路在朝廷没有重臣贵戚,流民少了,对北方未必是坏事,许多官员也多了中饱私囊的机会,朝堂中的这一方面的阻力倒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朝廷的财政,能不能支持这个计划?”蔡卞直言不讳地说道,他非常明白为什么石越自然而然地没有提到江南西路——那是很多朝廷官员的老家。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石子明与王介甫的区别,就是石子明拼命花钱,王介甫拼命挣钱;若再加上司马君实拼命省钱,实在可以并称三绝。”
“财政的问题可以再谈。”石越笑道,“我们先达成一个共识,不考虑财政的因素,移民开发湖广四路是完全可行的。若执行得好,四五年之后就能见大利。诸位是否同意?”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苏辙与唐棣点了点头,蔡卞却迟疑了一下。石越注视蔡卞,笑道:“元度还有何意见?”
蔡卞笑道:“下官以为,庙算者,未算胜,先算败。还要看看若然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石越一愣,旋即赞道:“说得好。”他转向陈良,道:“子柔,不如你来说吧。”
陈良应了一声,微一欠身,道:“最坏的状况是国库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