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终惧养虎为患,望陛下三思。”无论如何,文彦博都无法信任商人对国家的忠心。
“朕当再思之。明日朕先下诏,废持兵之禁令。苏卿、章卿可去筹划军衣等军资生产向民间招标之事。张若水、李向安会同苏颂,检视武库兵器,若下次朕再发现武库中还有这种不中用之物,小心你三人项上人头!诸葛弩等兵器民营化,再下廷议。”
“陛下圣明!”
当石越回府之时,已是夜幕低垂,万家灯火。石越刚刚踏进府中,石安便迎了出来,禀道:“参政,二员外和智缘大师在客厅等候已久。”石越这才想起此事,也不及更衣,便直接往客厅走去。人未进门,瞅见唐甘南与智缘正在吃茶,而潘照临、陈良坐在下首相陪,侍剑则站立一旁侍候,石越高声笑道:“二叔,大师,可想煞我了。”
众人这才知道石越回来了,一齐起身,唐甘南笑道:“贤侄别来无恙?”智缘则高宣佛号,合十道:“贫僧有礼。”
石越连忙还礼,一面笑道:“快快请坐。大师、二叔,让你们久等,多有不敬,还望恕罪。”又向侍剑问道:“斋宴可有备好?”
侍剑笑道:“已然妥当,便等参政回府。”
“那便先开宴。”一面又告罪道:“刚刚回府,未及更衣。我先进去更衣,恕罪。”又向唐甘南与智缘分别告了罪,方进里间更衣。到了内室,梓儿正在研墨,见石越回来,忙吩咐阿旺去取了衣裳,一面笑道:“大哥可是忙煞,今儿个二叔已等了很久。”
石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朝中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竟是撕掳不清。几乎忘记此事。”
“十一月初一清河郡主下嫁狄将军,十一月初三包公子迎娶程家小姐,大哥可不许忘记了。这两处你一定要到的。”梓儿一面从阿旺手中取过衣服,替石越更衣,一面柔声提醒道。
“这等事情就要劳烦夫人提醒了。”石越俯首亲了梓儿一口,眼角却见几上摆着一件物什,不由吃了一惊,问道:“那是何物?”
梓儿瞄了一眼,笑道:“那是琉璃杯。晶莹剔透,煞是可爱,以往只听说宫中才有此物,这次是二叔带来两只送给我。”一面向阿旺笑道:“阿旺,取来给参政看看。”
石越却见那分明便是玻璃杯!他从阿旺手中接了过来,只见这玻璃杯的颜色并不纯净,中间夹有淡淡的绿纹,杯壁甚厚,除此之外,则与他所见过的玻璃杯并无二致,当下说道:“这哪是琉璃,这是玻璃!”
梓儿奇道:“什么是玻璃?”
“玻璃比琉璃要纯净透明。”石越简单地解释道,也不管自己的说法是不是正确。
梓儿看他神色,笑道:“大哥是喜欢这个吗?二叔说,这种杯子用来喝葡萄酒甚好,不如便……”
“那过于奢侈了。”石越一面笑道,一面扣了玉带,道:“妹子,借你一只杯子一用,我且去陪二叔与智缘大师。”
他拿着杯子到了客厅,宴席已然就绪。一切既以家宴为名,石越便让智缘与唐甘南坐了上席,自己反在下首相陪。智缘得石越如此看重,心中也觉舒泰。然而石越席间所问,饮食起居之外,尽是些西北边事民情,蕃人风俗,智缘虽然随口回答,心中却总是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竟是食不知味。
唐甘南却不知石越为何竟将琉璃杯带了出来,因找了个机会问道:“子明可是很喜欢这个杯子?”
石越笑道:“方才见着,因见此物剔透可爱,便带了出来,想问问二叔,此物是从何而来,价值几何?”
“此是自大食胡人购得,一杯值五百贯。”
“五百贯?”石越暗暗心惊,五百贯可以在汴京以外的任何城市买一座大宅院。陈良亦不禁叹道:“世间偏是无用之物最贵。”
潘照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