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中丞、曾布、孙永、刘庠、苏轼、范纯礼、吕大忠、梅尧俞、刘挚等十几位大人的姓名,小人在旁觑了一眼,只记得这十位,虽然不解何意,但亦请司马先生转告,或者贤主人可知上意亦未可知。小人在外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司马梦求也不挽留,亲自把童贯送出院子。便吩咐人备了马,往石府赶去。
出陈州酒楼不久,便刮起风来。不多时,风越来越大,方走到一半,竟是又下起雪来。司马梦求也没有带蓑衣斗笠,只得任凭那雪如乱舞梨花一般落到自己身上、马上。不过也亏了这场雪,让路上行人纷纷躲避,道路也顺畅了许多。
到了石府,正好石安在门前招呼,见着司马梦求雪人一样下了马,忙迎了上来,一面帮司马梦求掸雪,一面笑道:“这么大雪,怎么先生就来了?”
司马梦求一面往府里走,一面笑道:“却是半路赶上的——参政在府中吗?”
“在。才回来不多久,正和潘先生在商议事情。”
二人一面说话,石安一面就把司马梦求往石越的书房引去。离书房尚有一二十步的时候,司马梦求见石安忽然停住脚步,一怔之下,旋即会意,笑道:“管家,你先去通报一声。”
不料石安却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参政特意吩咐了,司马先生若来,便请直接去书房。是小人要告退了。”
司马梦求心中一暖,目送石安转身离去,才快步向书房走去,不过却终是故意放重了脚步。到了门口,他正要敲门,便听到房中石越朗声笑道:“是纯父吧?”门已自里面打开。便见书房之中,石越、潘照临、陈良、唐康、侍剑都在。石越含笑注视司马梦求,侍剑忙过来请他坐了。司马梦求坐下之后,不待石越相问,便先把童贯所说之话,一五一十转叙了一遍。
潘照临笑道:“不知道昌王的大举动,又会是什么?我倒是很想看看李昌济的真实本领。”
“昌王如何,先不关我们的事情。”石越沉声道,“这几日皇上每日都要接见一到两个宰执大臣,说的全是同一件事情——地方官制改革。此事至关重要,我绝不允许它有任何变数。”
“我担心的,却是参政可能面临的危险。”司马梦求关切地说道,“据我所知,御史台已经下令荆湖北路与荆湖南路的两个监察御史回京述职,眼下荆湖南北路接连出事,我听说政事堂已经议决,将派遣官员前往新化县等处调查,御史台也蠢蠢欲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矛头必然指向参政。而且眼下的局势,似乎皇上有意让参政出外。”
石越摇了摇头,道:“你放心。三件事情都会平息下去。柴景中已经写信告诉我,说新化县之军屯,是吕惠卿家族的产业;苏子瞻证实岳州军屯,背后牵涉韩、吕两大家族的利益,是韩绛与吕公著的族人在那里经营;卢阳县哗变,原因尚不得而知,但是当地军屯的投资者,是太皇太后曹家的远房亲戚。拔出萝卜带着泥,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居大。即将派到新化县调查的是蒲宗孟,一向亲附吕惠卿,这中间的玄虚一眼即明。至于御史台,蔡确必然要出外就职。他的御史中丞做得太久了,早就应当轮换了。”
“虽然如此,但我认为皇上还是有可能让参政出外。眼下总要想个应对之策才行。”
石越淡淡一笑,道:“应对之策我已经想好,就是顺其自然。”
“为何不能以退为进?自请出外?”
“皇上并无一语疑及公子,公子若自请出外,太露痕迹。不若就交由皇上决定的好。”潘照临解释道。
“但是如果参政出外,许多改革必然停滞。而另有许多改革,就无法进行。”
“有许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石越叹道,自从柔嘉被禁足以后,随着局势的发展,石越对于可能外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