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气,在下此来,特为公事。”
“噢?”仁多保忠眉毛一挑,“公事?”
梁乙逋干笑着点了点头,脸色转瞬之间,便严肃起来:“奉旨意,着仁多保忠部,即日离京,不得逗留。”
仁多保忠上上下下看了梁乙逋一眼,冷笑道:“梁将军不要讹我,既是奉旨意,末将想看看圣旨何在。”
“这是陛下口谕。”梁乙逋的脸也黑了下来,“仁多保忠,你是要抗旨吗?”
“末将不敢抗旨,末将只怕有人假传圣旨!”仁多保忠的脸也沉了下来。
“敢抗旨者,格杀勿论!”梁乙逋咬着牙,几乎一字一字地说道。
“假传圣旨,即是谋逆!”仁多保忠毫不示弱。
整条街道都沉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你真想要旨意?”对峙了一阵,梁乙逋似乎是要退缩了,但语气中却带着不易觉察的讥讽之意。
仁多保忠轻蔑地撇了撇嘴,作为回应。虽然梁乙逋的兵力看起来比自己多,但是论打仗,他是不会害怕梁乙逋的。要打就打,大不了杀回静塞军司降宋。这便是仁多保忠此时的想法。
梁乙逋讥讽的笑容从嘴角流出,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绫,在仁多保忠眼前晃了晃。“那便请将军看吧,这是太后懿旨!看你还有何话可说!”说罢,便将黄绫抛向仁多保忠。
仁多保忠却是连手都不伸,任由着黄绫跌落脚边,努努嘴,毫不在意地说道:“末将只奉皇上诏旨。”
梁乙逋望着跌在地上的黄绫,一种受到羞辱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脸色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仁多保忠,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在!”众兵士轰然答应,似潮水一般,涌至梁乙逋身前,前排执刀盾,后排执弓箭,只待梁乙逋一声令下,便要强攻仁多保忠军营。
仁多保忠环视周围,忽视瞥见在左边数百步处,整齐地立着一队骑骆驼的泼喜军,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他知道这队泼喜军是重建的部队,数量并不多,但是自己的部队被封在两道坊墙之内,而梁乙逋又有泼喜军的话,情势对自己就极为不利了。
但事已至此,他仁多保忠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无论如何,要先干掉梁乙逋……仁多保忠在心里暗暗计算着。
国相府。花园。
梁乙埋与明空正对坐在一间小亭内手谈。十几个童仆、侍女在亭外伺候着,而这些童仆、侍女之外,遍布花园乃至国相府的,是无处不在的侍卫。
梁乙埋拈着黑子,打入明空的白角之内,笑着问道:“这块角,大师又危险了。”
“未必,未必。”明空微笑着,随手应了一子。梁乙埋的棋艺,较明空而言,其差别简直有若萤火虫要与日月争辉,明空不过是随便出子,哄着这位国相,要和他杀得难解难分。
梁乙埋胸有成竹地又落了一子,一面问道:“可惜法明大师,便这么匆匆远游了。”
明空假意问道:“法明大师留给国相一个锦囊,道是依此而行,可成大事。国相还没看吗?”
“早已领教。”梁乙埋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法明”留给他的锦囊内,只写了两句话:“步步为营,挟天子以令诸侯”。但这两句话,却是正中梁乙埋之心,梁乙埋自遇袭后,本来对“法明”早已十分相信,此时更是以之为世外高人。连带着对明空,也更加亲近了。
“国相。”一个慕僚匆匆走来,到梁乙埋耳边低声禀道:“讲武学堂事毕。”
“嗯。”梁乙埋微微点头,并没有多搭理,继续拈子思考着,怎么样搜刮明空的白角。幕僚知趣地退了下去。明空早将一切收到眼底,他随手又应了一子,假意笑道:“国相若有事,不如暂时封局,改日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