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间清点。况且明日献城,时间也不过一晚而已,若是缓兵之计,这一晚上又济得甚事?这……还望晋公明鉴呀!”
“既是如此,那你说,明日你们待如何献城?”
“是!是!”曲英连忙说道,“赵大人、杜大人说,若晋公肯全此城百姓性命,为表诚意,明日一早,便由赵大人押着柴贵友出城,献上册簿,杜大人在城内弹压,以防异变,大军进城之时间,则请晋公定夺!”
“好!既是如此,我便暂停攻城,明晨在此,恭候赵将军!”韩宝挥挥手,示意亲兵放开曲英。“曲宣节,请起吧。”
曲英连忙爬起来,脸色犹是惨白,一面说道:“赵大人、杜大人说,晋公远来辛苦,让下官送来些牛酒,犒劳大军。另有一点缗钱绸缎,是专门孝敬晋公的,还望晋公笑纳,不成敬意。”
“如此,那便多谢二位将军美意。萧吼,送送曲宣节!”
韩宝望着萧吼与曲英离去,正要回帐,却见韩敌猎快步过来,道:“父亲,只怕……”
他挥挥手,止住这个儿子,笑道:“不必多言,这是天助我也!”
四月十三日清晨。
保州,燕子林。这是一片由天然树林与人工林寨交错而成的大树林,数十年来,保州官府都严禁百姓砍伐树木,虽说因承平太久,偶有百姓偷伐,但至绍圣时为止,影响有限,只是在树林中踩出了许多樵夫小道。
此时,段子介便率领着近三千人马,在当地忠义社的吴和尚、吴三儿指引下,经由这些樵夫小道,隐藏在这片树林中。张庞儿的几十个巡检,则扮成逃难的本地百姓,正在跌跌撞撞,沿着林中的道路,向南前行。这条林中道路仅能容四骑并行,这些“逃难百姓”,也是稀稀拉拉的,三两一群,拉成了几里长。另有一些巡检则在本地忠义社百姓的指引下,在林中经由不为人知的小道穿行,随时向段子介禀报正由树林南方而来的辽军的情况。
大约三百名契丹人,也就是说,实际上只有一百名骑兵。押着三四百名百姓,还有上百头牲畜,几十辆牛车、驼车,全部装得满满的。契丹人兵力之少,出乎段子介之意料。他判断自己可能碰上了一支打草谷的分队,他的兵力三十倍于敌人,即便算上那些家丁,也是十倍于敌人。他的参军们都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伏击,但段子介却宁肯谨慎一些,这是他的第一次接敌,他完全不清楚敌人的战斗力。
他让辎重营藏在树林的北面,为防万一,又派了三百名骑兵在那里,协助作战——只要林中交上锋,他们就会堵住北面的路口。在树林南面的路口,他埋伏了一百骑与一百名巡检,封住辽兵的退路。然后让张庞儿的巡检们散布得远远的,防止有别的辽军经过。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一千六百余骑,埋伏于林中。
万无一失的安排。
只要静待辽人上钩。
南边,两个辽人的斥候已经进入燕子林。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迎面碰上那些南下的“逃难百姓”。
几乎是与此同时。
雄州瓦桥关,晨雾未散。
赵隆与四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都穿着素衣素甲——这也是投降的标准装束——正准备出城“投降”。为了不引起韩宝的疑心,四十个人,只有十人骑马,三十人步行随后。曲英站在这支队伍的最前头,牵着一匹枣红马,马上面则坐着五花大绑的“柴贵友”。
真正的柴贵友,则郑重地穿上了官服,与杜台卿、高光远、胡玄通一道,来给赵隆与四十死士送行。
人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去不复返之行。
而做此殊死一搏的人当中,竟然有雄州的主将,即便是留下来的人,心里面也尽是茫然、惶恐……
但是,这一日的交锋,赵隆已深知韩宝的厉害,已经有一个人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