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几十个孩子大冬天在露天忍受着西北风的肆虐,这样的事实还不够?要不要把你们局机关领导的孩子也请上几位到我们梨树沟小学去享受享受这样的事实?”
这边华随随寸土不让地正向那位做了局长的老校友发起强大攻势,把老校长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姓白的中年教员匆匆跑了来,把邵达人叫到校长室外头,悄悄地告诉他一个刚从“路透社”得到的特大消息:黄江北要回章台来主政了。白教员说得气喘吁吁。
“江北?什么江北?”心还惦记着校长室里头那摊儿事的邵达人,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
“哎呀……江北……黄江北啊。你怎么了?”
“黄江北……黄江北又怎么了?这时候你跟我扯什么黄江北!”
“他回来当市长了!”
“胡嘞!”
“你瞧你还不信!在省委组织部干部调配处工作的那个老同学刚打来电话,告诉的这个消息。正式任命已经下达。上头给咱们市新调的市长,就是黄江北!”
“哦,老天……老……老天……”达人一时间竟然也结巴起来了。
“你说怎么办?”
“还有怎么办的?快告诉同志们,不跟老校长扯了。进教室上课,一切等江北到任后再说。事情有希望了!”
二十三
白色的桑塔纳稳稳地驰出省委招待所大门,雨已经明显地小了下来,但云层还在增厚。车没走经二路。按常规,去章台,该走经二路。出了经二路,就上了直达章台的三七八国道,一趟平泱,大道通天。车也没走纬二路,那是三七八国道修起来以前,人们来往章台与省城之间必走的一条老路。过老城区酒仙桥、蕲春堂、民生馆,绕过西公园后门,出宋家集,直奔章台。但黄江北今天也没这么走。出省招,到第一个十字路口,他就让车往东南方向拐了去。这方向跟章台所在的方位,满拧。
街道两边的商店渐渐稀少,树木渐渐高大,路面也渐渐整洁。他们正在向城内一个高级住宅区驰去。
离开省招的时候,黄江北突然接到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的一个电话,说是田副省长要见他,请他务必在去章台报到前,去田家一次。据说,调黄江北去章台,是田副省长力荐的结果。前面讲过,有相当数量的章台籍的老同志在本省任职,这位田副省长便是其中之一。
“谢恩师,带什么贡品了没有?”夏志远好一会儿没吱声了,看着车开进那一片被越发稠密的林木掩映的住宅区,在那幽静的林阴道上绕行着,这才不冷不热地给了一句。
“贡什么品!去谈工作……”
“谈工作就不要带贡品了?哈哈,您别天真了。”
“田副省长也是咱章台人,老家好像就在林中县西马乡上八里村。作为常务副省长、省委常委,他又分管着章台那一片地市县的工作,召见一个要去自己家乡工作的年轻同志,难道还要……”
“跟章台籍的老领导就不要拉拉关系了?你没听说过,现在在理论界有这么一种新提法:关系也是生产力,而且是真正的第一生产力。”
“志远,你……你这家伙回章台这半年,怎么满脑门子的歪门邪道。怎么回事啊?邪性!”
“是吗?邪性?”夏志远冷笑道。
车在田副省长家门前停下了。这是一幢五六十年代盖起来的小楼,质朴而又典雅大方,独门独户还带着一个老大不小的院子。小楼的清水红砖墙上攀满了粗壮的常青藤,入秋后,硕大的叶片一起酱红了起来,齐刷刷地装扮出一面面醒目高大的软雕塑作品。而那几十棵比楼顶还要高出多半截去的大树,又明显地给这里的一切增加了少见的田园风情。漆成深棕色的大木门前,已经停放着好几辆高级轿车了,甚至还有两辆明文规定只准省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