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择
我在大学时是很想当一名受人尊敬的院士的,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从了政。可能自己是学生会干部的缘故,我大学二年级就担任了系学生会主席。
我是学生物的,生物包括动物、植物和微生物。在我看来,人不过是有思想、会说话的动物,因为动物也有自己的情感世界。最起码无论动物、植物和微生物都懂得传宗接代,它们只有在需要传宗接代时才发情。而人在传宗接代的基础上,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优生优育,这一点让人的性要求相对于动物、植物和微生物来说更精神化了。
我每天在实验室里解剖着各种动物,分类着各种植物,培养着各种微生物,畅想着二十一世纪就是生物世纪的美好梦想,一口气读完了研究生。
快毕业分配时,研究生部王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雷默,省政协副主席、省委讲师团团长马奇到我们学校选人,马团长要一个学经济的,我推荐了你。”王主任慈祥地说。
“王主任,为什么推荐我?人家要学经济的,我可是学生物的。”我不解地问。
“我了解那几个学经济的,我怕他们给我们学校掉价。”王主任毫不掩饰地说。
于是我就在研究生部的小会议室里见到了马副主席。马副主席听说我是理科的学生,就问我,《自然辩证法》是怎样的一本书?
“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的写作虽然没有完成,但这是恩格斯最重要的著作之一。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对当代自然科学的各种结论作了科学的概括。一九二五年这部遗著以手稿和笔记的形式出版,不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它对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以及革命和建设的实践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我口若悬河地说。
很显然,我的回答令马奇同志很惊诧,他没想到一个学生物的也这么懂《自然辩证法》。“你能知道恩格斯对《自然辩证法》的写作没有完成就很不简单。”马奇同志赞赏地说。“《自然辩证法》一书中研究了力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各种运动形式的辩证关系。这在生物学研究中有着充分的体现。”我继续补充道。
马奇同志很愿意跟我谈话。“想不想从政啊?”他和蔼地问。
“想过,但只是想想而已。讲师团是干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给领导干部讲马列主义,听课的可都是大干部。你愿不愿意去呀?”马奇同志解释说。
我笑了笑,未置可否。
离毕业还有两三个月,我的当务之急是论文答辩。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星期后,研究生部主任又通知我,让我去省委讲师团一趟,几位副团长要见见我。
我惴惴不安地来到省委,在收发室登了记。收发室的工作人员往里打了电话,同意我进去。我走进省委大楼。这是一座苏式建筑,楼的举架很高,但窗户很窄。
我走在幽深的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森严和神秘,心里有些发慌。几位副团长在一个小会议室接待了我。马奇同志今天没在。
“雷默,马奇同志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们不太相信,想再考核考核。”一位副团长说。他们让我谈一谈恩格斯的《反杜林论》,我来之前多了个心眼儿,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几本著作我都翻了翻。
“这本书讨论了三个方面的问题: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我对这本书也就知道这些。几位副团长对我能回答这三部分就很满意。
“你的专业生态学是怎样一门学科?”他们继续问。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其环境之间关系的科学,人作为一种高级生物,研究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就上升到哲学问题,因此,生态学与哲学之间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