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寿山
人在倾心交谈,发出燃烧似的躁动。
森林中的空气是甜甜的,不时有什么鸟在“啾啾”鸣叫,一只毛茸茸的山松鼠瞪着乌黑滚圆的眼睛,松蓬蓬的大尾巴高高地翘在身后,像扯起一张示威的旗子。
我刚要快速追过去,英杰笑着说:“别追,我给它照下来。”
我只好站着不动,英杰把镜头对准小松鼠咔嚓一声,小松鼠“嗖”地窜进树林跳走了,我和英杰被它逗得哈哈大笑,我认识英杰以来还从未见过她这么开心过。
感情有股陶醉的力量,这种陶醉使我对英杰更加深了一层敬意。这种敬意让我的情感更真实更强烈。
深秋了,满眼都是金黄色,前面闪出几棵大枫树,举着被秋风染红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发出轻轻的“哗哗”声。我和英杰来到枫树脚下,从地上捡起几片红叶。
“秋风里枫叶不过是枫树哭红的眼睛。”我伤感地说。
“不对,”英杰娇嗔地反驳道,“我记得一位作家说过,枫树并不追求松树的常青,枫树的红色不是秋风的威逼,而是它自己的愿望,在该落叶的时候慷慨而去,为新的绿叶让出位置。但在落叶之前,枫树会蕴足了全身的血液,升华到叶子上去,做一次总的、最后的爆发。染红了层林,染红了秋天,也染红了人的心灵!雷哥,一个人如果对美的本质一无所知,却想创造美,那怎么可能呢?”
我被英杰的话惊呆了,我对美的本质一无所知吗?是啊,也许在官场上的人呆久了,心灵就变得机械麻木,不是没有能力发现美,而是没有胆量发现美。你的心里只想一件事,那就是理解领导意图,领导的意图理解了,可是生活的意图却失去了,更不用说理解老百姓的意图。
也许英杰是说者无意,可是我这个听者的心灵却受到极大的震撼。过去我把仕途看得太重,甚至生活就等同于当官,以至于离开官场以后,我对生活的基本特征都一无所知,又怎能理解美呢?
英杰可能看出来刚才的话说重了,便打趣地说:“雷哥,给你讲个笑话吧。果农发现一个小男孩在偷苹果,便生气地说,小坏蛋,敢偷我的苹果,你等着,我去告诉你爸爸!小男孩一点也不害怕,他抬头向树上喊道,爸爸,有人要找你。”我一听哈哈大笑。
翻过天寿山就是龙尾湖。龙尾湖是坐落在林壑深处的一座狭长的湖,由于酷似龙尾而得名。湖很小,不能用烟波浩渺来形容,也不能用碧水茫茫来比喻,只能用粼粼小波,淡绿微漪来描述。严格来讲,它算不上湖,只能叫池塘。水也是由泉水和雨水而形成。但碧绿透明的湖水,像一只富有感情的眼睛,闪动着含蓄和深远的光波,狭长的湖两岸草木丛生,树木林立,有柳树、槐树、野山梨树、枫树、山楂树……树木倒映在水中,与水草相映,越发显得幽静,静得让人有些恐惧。
湖面上有十几条铁船是供游人游玩的,然而由于这里偏远,很少有人到这里划船,所以龙尾湖更像是一个野池塘。湖面被一个小伙子承包了,这十几条船就是他的。我和英杰走到船前,看见湖边大树上绑着一张吊床,那小伙子正鼾声如雷。
“哎,兄弟,这船怎么租?”我大声问道。
一连喊了好几声他才如梦方醒,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说:“租一次二十元。”
“二十元划多长时间?”
“随便。”
于是我和英杰上了一条船。说实在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划过船了,记得第一次划船是与杨娜谈恋爱时,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划过。不过,我的划船悟性很高。
起初英杰坐我的船还很害怕,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我划船又快又稳,便兴奋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是划船高手。”
“你尽管放心,我不仅船划得好,还是游泳好手。我游泳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