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黑色春天
雷默,你别着急,人民宾馆的条件非常好,市里已经派了专家组去会诊,结论很快就会出来。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林大勇安慰说。
大勇,拜托了!我心情沉重地说。
与林大勇通完话,所有家长都在现场登了记,测了体温,体温高的家长也采取了隔离措施。体温正常的家长被动员回家等消息。我和杨娜只好开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杨娜一声不吭,趴在我怀里默默地流泪,一夜无眠。我和妻子就这样在沙发上抱了一宿。我们从心里为孩子们祈祷,祈祷他们平安无事。
早晨,太阳也似乎得了感冒,并且正在发着烧,她抖着通红的大脸,早早地跳出地平线,烧干周身的雾气,向着高空升腾。阳光像干咳的飞沫一样射进窗户,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电视新闻重复着昨天卫生部发布的全国疫情通报,不知道孩子们这一宿是怎么过来的。
杨娜早晨简单地洗了洗脸,便坐在电视机前看东州早间新闻,想从中得到点消息,然而却一点信息也没有。我只好又拨通林大勇的手机,关机。
我们俩想去人民宾馆隔离区看一看,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杨娜一把拿起电话,只见她一边听一边露出兴奋的表情,最后,她放下电话,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雷默,学校来电话说,孩子没事了,是流感,专家会诊认为是集体感染流感,再观察治疗两天就可以解除隔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浑身酸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雷默,你怎么了?杨娜焦急地问。
从昨天到现在,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知道男人越刚强,就越脆弱,倒是女人的柔弱,富有韧性,才更加不容易被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