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话的时候,任国田心里应该是泛酸的。当初他把徐萌推到胡长明怀里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徐萌今后要走的路,不会太顺畅。
任国田跟徐萌的非正常关系,持续了将近一年,后来他放弃徐萌是因为自己的政治前途。任国田那时想,徐萌不同于一般少妇或是小媳妇,徐萌的年轻对自己来说,拥有不可预测的杀伤力,她的青春,就是她身上的人体炸弹,随时可以自己引爆,也有可能被别人引爆,但不管哪种方式引爆,到时自己就是不给炸飞了,也得缺胳膊断腿儿,一头栽倒在这洪上县。至于说徐萌愿不愿意委身胡长明,当时的任国田,对这一点倒是不怎么发愁,因为他明白,在这个感情不可靠的年代,能征服女人的东西,怕也只有权和钱了,而徐萌弃权投钱的路,说来就是一两步的事,方便得很,只要徐萌到时不死心眼,想开了,抬抬腿就会过去,因为这基本上是一次无成本交易。再说胡长明那头,任国田也是没有太多的顾虑,因为他那时已经跟胡长明把官煤的游戏规则玩得心照不宣了,而且这种心照不宣的基础很牢固,是建立在他曾经把奄奄一息的国有油麦山煤矿变成了胡长明的股份有限公司,胡长明接手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几个大股东中的老大,占有油麦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在众多的小股东中,则有县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税务局、财政局、煤监局、电力局等要害部门的头头脑脑。任国田也入了股,但他人的是干股,也就是权力股,到时干收红利。任国田是在饭桌上把徐萌送出去的,那顿饭是任国田精心安排的,他让胡长明请客,说是介绍一个出色的女孩子给他认识。那天在饭桌上,任国田把几句弃人的关键话,尽管说得很游戏,但是胡长明的精明,恰恰在于他擅长从政府官员的游戏中提取精华。当晚,胡长明就把徐萌搞到了床上,将任国田在晚饭桌上玩耍的游戏主题,用他的身体消化吸收了,实打实为任国田解除了顾虑。
从徐萌那儿回到办公室,任国田拿出信封里的东西一一细看,看过后,脸上阴沉沉的。信封里的那些东西,是油麦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一些帐外帐,最刺眼的当属那些使用亲属名头注册的大小股东的真实姓名,以及这些人每一次分得红利的具体款数。
任国田点着一支烟,脑子里问号成串,胡长明为什么会把这些要命的帐目交到徐萌手上?而徐萌又为什么把这些东西转到自己手里?尽管一时找不到答案的影子,但任国田心里还是稍稍安稳了一些,急着想见到胡长明的那种焦虑有所缓解,他甚至想,胡长明消失就消失了吧,消失了的人是什么罪名都可以承担的,让一个缺席判决的人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会浪费一粒子弹。然而另一个严肃的问题,任国田此时也必须严肃考虑,那就是胡长明的在与去,不仅关联自己的命运,也会间接影响到白书记的前途。面对这场无主要人员承担责任的矿难,白书记到时如何给省里一个说法?尽管白书记前面有市长顶着,但白书记也不可能给市长遮挡得严严实实,因此说白书记对上面必须得有一个交待,就算走过场,他也得甩几步给大家看看。现在任国田担心的是到时白书记的交待万一不明不白,过不了关,让省里一顿巴掌抽个鼻青脸肿,过后自己也得给棍棒收拾了,甚至有可能被胡长明留下的一堆孽债压碎!再就是丢卒保车这句成语,此时也让他心里颤抖。在无数个三思之后,任国田这才做出打雷下雨的决定,让郭梓沁带着值钱的东西往光阳市跑一趟。
郭梓沁见任国田走神,就把他的茶杯往前推了推。任国田呃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把茶杯放回原处,任国田的身子就立起来了,说道,老弟,得麻烦你这个局外人,替老兄跑跑腿喽。郭梓沁一脸动情地说,你这是说哪去了,在这种时候,我为老兄做什么还不都是应该的。任国田点点头,一指地上的包说,那就辛苦老弟走一趟,把包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