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里一气,就不想看了。下面人察言观色,见他没有再看的意思,也就不再塞钱给他了。
路过村里祠堂,朱怀镜见大门上方的浮雕有些意思,就驻足不前了。是块两米多厂,一米多高的镂空石雕。雕的是平林田畴,小桥流水,农舍野庵,村老童子,祥云飞鹤。旁有题款:杏林仙隐。大明正德十年孟春。大家不明白朱怀镜的心思,都不说话。“上次来时,怎么就没有看见这个祠堂呢?”朱怀镜问。
陈支书道:“上次没有从这里经过。”
朱怀镜说:“看样子,你们村历史上是出过人物的,不然修不了这么好的祠堂。这石雕很精美,很有艺术价值的。里面还有东西吗?”
陈支书说:“里面只剩个戏台了,破坏得差不多了。”
“进去看看吧?”朱怀镜说。
门只怕好久没有开了,推着吱吱呀呀响。门一开,就望见里面的青石板天井。走到天井里回头一望,就是戏台了。竟然还保留着好些对联,字迹清晰可辨。台前柱子上是幅长联:
四百八十寺皆付劫灰山水结奇缘尚留得两晋衣冠隐逸神仙堪合传
三万六千场无非戏剧春秋多佳日好演出历朝人物忠奸贤佞看分明
朱怀镜念完,寻思片刻,啧啧道;“了得了得,你们陈家可有些来历,至少晋代就有很显赫的祖宗了。”
陈至至支书说;“我们哪里知道!只听说这祠堂很久了。老人家说,过去每到春节和老祖宗寿日,村里都要唱两个月大戏,由村里大户人家出钱请戏班子。后来破”四旧“,把里面很多东西都破掉了。老人家讲,原来还有很多对子,写在木牌子上的,都砸烂了。这些雕在柱子上的,还留下一些。”
又见戏台左右两个口子都有对联,却因掉了漆,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左边台口上方有“出将”二字,右边台口上方有“入相”二字。朱怀镜想看清上面的对联,问:“戏台还能上人吗?”
陈支书说:“应该可以上去。怕不安全,就别上去了吧。”
余明吾也说:“朱书记,还是别上去。我看那木板都朽坏了。”
朱怀镜笑道:“我看无妨。只有这么高,率下来也没事的。”
尹正东便说:“小陈你先上去试试吧。”
陈支书便独自爬上戏台,试着跳了跳,便听得吱吱响。“应该没事的。”陈支书说。
朱怀镜便上去了。余明吾也跟着上去,却回头说:“你们就不要上来了,人多了怕不安全。”
走近了,台口的对联就看清了。字写得草,又多是繁体,就更难认了。朱怀镜琢磨好久,才半猜半认地,轻声念道:
“世事何须认真境过追维成梦幻人生莫以为戏眼前法戒当箴规”
朱怀镜刚念出“世事何须认真”几个字,余明吾就摇头道:“太消极了,太消极了。”朱怀镜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好书法。”转到后台,竟又有一联:
凡事莫当前看戏何如听戏好 为人须顾后上台终有下台时
余明吾又评价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终究太消极了。”
这对联好面熟的,朱怀镜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想这都是前人悟出的道理,自会天下流传的。真能领会,活在世上就自在多了。却又不能说得太过了,只道:“看做人生哲学,也会很受益的。”
余明吾点头说:“对对,传统文化,我们要批判地吸收。”
下了戏台,朱怀镜又在祠堂里转了一圈。看看左右与两边壁墙上的痕迹,猜想那里原是有看台的。走近墙根看看,竟有壁画痕迹。画得是峨冠博带,木屐广袖,只怕是些戏曲故事。
都是缺头少腿的,不见一个完整人物。真是可惜了。“我说小陈呀,你们这地方过去很了不起的,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