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程一路想着,心里涌出一缕悲悯。他给蒋和川的亲属发了封邮件,写道:惊悉蒋和川病逝,谨致哀悼。诚望节哀!程一路。回完邮件,程一路关了电脑,正起身准备睡觉。电话响了。这么晚了,谁啊?
一接,是任怀航。任怀航问:“没打扰你吧?一路秘书长?”“正想睡。没事。”程一路打了个哈欠。任怀航说:“我刚刚得到消息,蒋和川在外面去世了。”
“啊丨”程一路眈没显出惊讶,也没显出他早已知道这事,只是“啊”了声。任怀航继续道:“真快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蒋,啊,他年龄也不大啊!
“是不大,好像也刚刚五十多一点吧?”
“就是,就是啊!太快了。人生在世啊……”
“也是。”程一路又打了个哈欠。任怀航似乎也听见了,便道:“看来你是太困了,那就不打扰了。只是说说,说说。毕竟我们当年都是一起在南州的嘛,是吧!那就睡吧,晚安,一路秘书长,”
“晚安,有空过来。”程一路放下电话,想任怀航刚才的最后那句话说得还是实在:毕竟我们当年都是一起在南州的嘛!是啊,一起在南州,那就是一种缘分了。至于这缘分结出了什么样的果实,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铁打的组织流水的官,但再怎么流水,为官一任,还是会一生记得那一个地方的。你想抹去,它也牢牢地烙在心炅上。正如同流水会记住经过的每一块石头,花朵会记住曽照獾过它的每一次日出。
上了床,程一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程一路虽然一直跟蒋和川若即若离,但是,作为南州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他们不可能不打交道的。不仅仅打交道,而且还得经常地打交道。对蒋和川早些年的实干,程一路是很欣赏的。但对后期,蒋和川的一些做法,他不太容易接受了,这也促使他与蒋和川逐渐地拉开了交往的距离。儿子程小路当初是以南日集团公派出国学习的名义出国的,后来张晓玉也是南日公派出去的。这里面,虽然程一路没有明地找蒋和川,一切事情看起来都是鲁胡生操作的。可亊实上,没有蒋和川的同意,鲁胡生又能做得了什么主?民营企业,除了老总,是没有太多的民主的。
蒋和川出走后,把南州的政局一下子给搅乱了。有人抱怨,但程一路知道,他这一走,其实是稳定了尚州的政局。一把悬在头上的剑,走了,难道不是更多人的定心丸?现在,这把剑彻底地消失了,许多人也许在梦中都会兴奋得笑出声来的。
第二天刚上班,齐为民就过来,告诉程一路,叶茜叶总特地从北京过来了,说给程秘书长带了点东西。是不是现在就给你拿过来?
程一路问什么东西啊?是她带的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齐为民说,不是叶茜带的,而是她的一个朋友托械带过来的。
程一路马上知道这是岳琪带过来的东西了,就让齐为民拿过来。不一会儿,齐为民就拿了个盒子过来,放在程一路的桌子上,说就是这,拿起来挺轻的,而且封了口的。
程一路说谢谢了,齐为民出去后,他拿起盒子,确实不重。他想了想,关上门,用小剪刀慢馒地划开外包装。里面又是一个小盒子,再打开,竞是一块手表。程一路一看表上的英文,就清楚这不是一般的表,而是一块进口名表。里面还有封信,是写在办公室的便笺上的:
一路:
不要惊讶,我怎么这么贿赂你了?不是的,首先声明,这表是我自己出国时,外国友人送的。是男式,我想了想,除了你,我找不到合适的接受它的人选。
希望你能喜欢。也希望它能使我们感知到我们永远生活在同一个时间之中。
程一路看着信,又拿过表看了看,心里五味杂陈。他将手表装到小盒子里,然后给岳琪发了条短信:谢谢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