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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雨林认真地反驳道：quot;肉体接触也很正常嘛。quot;

    丁洁真生气了：quot;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不谈了。quot;

    方雨林忙歉疚地做了个免谈的手势，问道：quot;如果不是那种东西，那你觉得会是一种什么东西？quot;

    丁洁说：quot;如果他急着想跟我亲近，有……有你所说的那种接触，也许又正常了。但他不是。他频频地主动跟我约会，但每一次，他又特别有分寸，在那种让人简直感到压抑的分寸感中，还总是带着那么一种忧郁，让我觉得他心里憋着什么……憋着一种想摆脱又摆脱不掉的东西……quot;

    方雨林追问：quot;什么东西？是工作上、人际关系上遇到的障碍？quot;

    丁洁摇摇头：quot;好像还不仅仅是这一类的障碍……他给我日记，又不催我看，给我的感觉，好像只是要我替他保管这份对于他来说最珍贵的记忆。他约我见面，但又不做进一步的接触，给我的感觉，也好像只是在跟一份他最不能割舍的记忆做告别……quot;

    方雨林的心一动：quot;告别？告什么别？为什么要告别？quot;

    quot;说不清……真的说不清……quot;

    方雨林小心翼翼地提议：quot;你没找个机会深入跟他谈谈，了解一下他的这种情绪，问问他心里到底憋着什么？quot;

    丁洁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quot;我觉得，任何追问，都会使他处于十分为难和尴尬的地步。我……不想使他为难，更不想让他尴尬……quot;

    方雨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quot;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quot;

    丁洁苦笑笑：quot;也许吧……quot;

    回家的路上，方雨林和丁洁都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坐着，又都保持着沉默，都把脸向着自己那一边的车窗，默默地打量着窗外那冷寂的景色。车窗外，雪已经不下了，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惟有一幢幢黑黑的接影，同样无语地默对着高阔的夜空。车到丁家小院门前，丁洁要掏钱，方雨林抢先一步，把钱递给了司机，并笑着对丁洁说：quot;还是用我这带鱼腥味儿的票子吧。quot;

    丁洁则对司机说：quot;麻烦你一会儿送这位先生走。quot;

    方雨林则说：quot;不用，不用。quot;

    丁洁立即掏出50元钱给了司机，说道：quot;一会儿送这位先生回家。quot;说着，转身拿钥匙开了院门，走了过去。方雨林赶紧从司机手里拿过钱，对司机说了声：quot;你走吧。quot;急急地追上丁洁，把钱还给了她。

    丁洁不接，这张50元的票子便一下掉到雪地上。两个人默然相对，无语地站着。一阵风吹过来，把地上那张票子吹得飘了起来。方雨林慢慢弯下腰拣起它，轻轻掸去票面上的雪花，最后说道：quot;丁洁……你愿意跟谁好，愿意去爱谁，我不干预，但请允许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我们都是人民奉养的国家公务员，都是年轻一代的共产党员……quot;

    丁洁叫了起来：quot;够了！

    方雨林不做声了。他也不想说得更多。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的确也quot;够了quot;。

    过了一会儿，方雨林把钱放进丁洁的皮包里，然后转过身，走了。门在方雨林身后关上的一霎那，丁洁伤心地抽泣起来。

    夜空，雪军后的夜空，终于浮出了半轮明月，静静地高悬在树梢上。尔后，这半轮明月又很快被云翳遮蔽了起来。大树、雪地、楼群……又都很快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丁洁独自站在小院的廊檐下